皖羚沉默地咬著下唇,眼睛不肯看他,也不肯正视心湖那一波又一波的骚动。她告诫自己,不能这么快又被褚凯杰给弄昏头了。
“我还是不喜欢这样,我们之间的变化太快了,我没有办法再相信你……”她冰冷地转过脸。“你先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凯杰欲言又止地,他很想抓住这个女人的肩膀大吼大叫,要她看清他爱她的事实,他所规划的甜蜜未来只有她可以参与,没有任何女人可以取代!这么强烈而确定的爱,为何她还是不懂?
默默地叹了口气,他不想再刺激怀孕的皖羚,无言地走出病房。
fx fx fx fx fx fx fx fx
皖羚把下唇咬出一条血痕来,她必须这样才能阻止自己开口。她也不想如此对待褚凯杰,但……老天!太乱了,这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了,要她如何接受?
在台东,当她遇到蒙妮卡时,只觉得整个世界都被瞬间毁灭了,她沉入深不见底的黑洞中,绝望又悲哀。但,当她来到巴黎后,竟听到褚凯杰口口声声地说爱她,说要娶她为妻!
她要怎么想?她又能怎么想?
唯一的答案是:褚凯杰是因为责任这两个字,他只是想对她肚子里的孩子负责。
但她不要这样!为了孩子而娶她,这对她是最大的羞辱!
好烦啊……皖羚苦恼地抱著头,却听到敲门声,然后,吴意琴走了进来。
“皖羚?”她脸上的表情很小心。“你……呃、你是不是又跟褚凯杰吵架了?”
皖羚愣住,幽幽地垂下眼睫。“你怎么知道?”其实那也不算吵架,因为只是她一个人在发飙,唉……
“我刚刚在走廊遇到他,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那沉重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吴意琴叹气。“你是怎么了?为何一直跟他争吵?皖羚,我最了解你了,我知道你是爱他的,如果不是爱他,你不会在知道怀孕时,坚持要生下这个孩子,也不会到巴黎来。现在,褚凯杰向你求婚了,你为什么要一口拒绝,而且还屡次给他脸色看,一副巴不得把他赶走似的?”
我是想把他赶走,我希望他离我越远越好……皖羚脸上一片茫然,眼神却无比心疼。“唉,意琴,我知道自己糟透了,我不该一再对他乱发脾气。但事隋的变化真的太快了,我没有办法在短时间之内应付这么多状况……”
她更无助地道:“三个月前,我陷入前所未有的绝望和痛苦中,整个人像是被烈火焚烧著。我以为褚凯杰只不过是在戏弄我,他根本不在乎我,他嫌弃我一如嫌弃他以前的那些女人。但,当我来到巴黎又遇到他,而且让他发现我怀孕后,他居然立刻向我求婚,还对我百般呵护……我……唉,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我不想‘母凭子贵’,不想拿肚子里的胎儿当武器……”
她深爱肚子里的孩子,不想把孩子当成逼婚的武器。她希望孩子是爱情的结晶,只不过,她真的不敢确定,她跟褚凯杰之间,存在的真的是“爱情”吗?
“你是在作茧自缚!”吴意琴不赞同地摇头。“身为女人,我可以了解你的感受,我知道你要的婚姻必须是以爱情为基础的,如果不确定对方是不是真的爱你,你绝对不会答应的!但,皖羚,我真的认为你应该对褚凯杰公平一点,你应该给他机会,听听他的解释,你不该先人为主地认为他对你好,只是因为这个孩子。”
看著皖羚动摇的表情,意琴更进一步地分析。“对!我知道你很在意他为何一直没出现,你认为他本来是想躲避责任,并不想再见到你的。但,如果褚凯杰真的是那种无心无肺的混帐,他会一直写信给你,甚至邀请你到巴黎来吗?
“他身为ysl的首席设计师,不可能丢下服装发表会的工作不管。倘若今天他是一个对工作不负责的男人,那么他也不会对爱情负责!”
我知道……皖羚苦涩地在心底低叹。这些道理她都知道,可是,真的太快了,一切都太快了!自从遇到褚凯杰后,她的心情就像是坐云霄飞车般,忽高忽低、冲冲撞撞。她整个灵魂都飘了、乱了,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fx fx fx fx fx fx fx fx
数日后,台北。
尽管褚凯杰一再挽留,皖羚还是硬逼著吴意琴为她办好出院手续,不顾追到机场的他,硬是搭上飞机回台湾。
回到故土后,皖羚先回台北收拾东西,并向老板娘告长假。她觉得自己好累好累,心理上的累。她没有办法再伪装坚强地待在台北,她想回东部老家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