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得狰狞,继续道:「不过,恨你的同时,我还是同情你的。四年前,你就发现自己爱上那个女人了,却没有勇气承认。 哈哈!像你这样的男人,注定得不到幸福的!雷鼎中,我诅咒你!你、永、远、得、不、到、幸、福!」

声嘶力竭地狂吼后,她冲了出去。

邹怡屏冲出去没多久,郑谚巽便来到了饭店。他按了很久的门铃,终於,门被打开了,醉眼惺忪的雷鼎中茫然地看著他。

「你来做什?」他的口气很差。「合约都签好了,有什么事去找我的秘书!」一说完,他便打算甩上房门。他现在心情非常恶劣,谁都不想见,尤其是他。

「等一下!」郑谚巽挡住门扉,硬闯进去,一脸认真地盯著他。「我今天不是来谈公事的,我想跟你谈谈湘琪。」

湘琪!这两个字让雷鼎中眼中迅速闪过一缕奇异的光芒,虽然很快就被他掩饰住了,但郑谚巽还是清楚地捕捉到了。

很好!郑谚巽在心底微笑,更加确定自己来对了。这两人之间一定横亘著巨大的误会,他今天非将它解开不可。

雷鼎中不想理会他,迳自转身走到酒柜前拿了瓶酒。尽管他此刻饱受宿醉之苦、头痛欲裂,但他没有办法不喝酒。

这几天,他像是最最没用的男人一样,拚命地灌自己烈酒。他想麻痹自己,他更想要阻止自己的双脚,阻止自己去看不该看的人。

是他要饭店的服务生打电话给郑谚巽的,他当然也知道尹湘琪住的医院,但,他不能去……

「你不准再喝了!」郑谚巽一把抢过他手上的威士忌,对他大吼。「你知不知道湘琪住院了?她发高烧差点转成肺炎,你知不知道?还有,她离职了,你知不知道?」

雷鼎中又转身,像是逃避瘟神般地逃离这个男人。「关我屁事?你是专程跑来告诉我,你有一个办事不力又愚笨的下属吗?」

「别再口是心非了!我知道这根本不是你想说的话!」郑谚巽紧跟著他,火气更炽地吼著。「雷鼎中,承认爱一个人很难吗?承认爱尹湘琪会要你的命吗?你明明爱她、关心她,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冷淡?为什么在她住院期间不肯去看她?你知道她有多么渴望见到你吗?」

他投来严厉的一瞥,杀气腾腾地警告。「郑谚巽,你没有资格干涉我的私事!」他像是骄傲的狮子,不愿被人当面戳穿心事。

是的,他爱湘琪!经过四年的苦苦相思,思念发酵成一股难以逃避的浓烈情感,他怎能说这不是爱?

但……

郑谚巽严肃地道:「我是不想管,可是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你跟尹湘琪是天底下最笨的两个大笨蛋,我真搞不懂,你们两人为何要折磨彼此?这算什么?一个躺在医院里变成病猫,另外一个则躲在饭店里喝闷酒,打算来个酒精中毒?雷鼎中,这就是你爱一个女人的方武吗?」

「够了!」雷鼎中火大地一举敲在桌上,怒焰狂喷。「姓郑的,我警告你最好快点滚出去!」他狠煞地卷起袖子。他的心情非常恶劣,现在正好有个人陪他痛痛快快地打一架。

「要打架是吧?我奉陪!」郑谚巽毫不畏惧。「不过,该说的话我要先说完。我不知道你跟湘琪之间到底存在著什么误会?但,当湘琪听到赫丽,也就是我的助理对她说,你以前的女朋友邹歆屏早就意外身亡时,她惊骇得无以复加,像是面临了世界末日,这几天她躺在病床上,也是不断地流泪。所以我猜想,有关邹歆屏的事,应该就是你们误会的症结点。」

雷鼎中脸上的怒火顿时凝结了,取而代之的,是迷惑舆震惊。郑谚巽说了什么?她……不知道歆屏早就死了?

看著对方的反应,郑谚巽知道自己的猜测无误。他沈痛地道:「雷鼎中,湘琪是一个好女孩,我很清楚她的个性,她是一个那么善良单纯的人,这一点连我都知道了,为何你会不明白、你会不懂?你怎么可以误解她呢?」

误解、误解……这两个字不断在雷鼎中的脑海里回响著,心弦也泛起了尖锐的抽痛。他并不是没有想过自己误会湘琪了,但,当他亲耳听到她问及他的「妻子」歆屏时,整个人就像火山爆发般,瞬间被怒火蒙蔽了理智、被震惊掩盖了判断力。

他无法相信如此残忍的女人是湘琪,他可以冷睇世间的风风雨雨,就是无法承受她给他的任何伤害。只因他太在乎她了!

一团混乱中,他根本没有办法好好地思考,也不想听她的任何「辩解」,只想藉助酒精来麻痹自己、逃避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