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吾噙著淡淡浅笑,好整以暇地瞅著她忽青忽白的脸蛋,危险的念头已在脑中窜起。

无可否认地,当他乍见到北堂绮罗时,内心是惊喜的,但在惊喜过后,有的却是更多的疑惑与愤怒。

他气她为何不告而别?为何在经历一个美好的夜晚后突然消失?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他不想把她当成一个只有露水姻缘的女人,更不想把那个夜晚发生的事当成逢场作戏,他跟她之间没这么简单!

最重要的是,他愤怒她竟敢欺骗他,她根本不是什么应召女郎!

她离去后的当天中午,饭店柜台打电话给他,期期艾艾地说有一位日本女孩在接待大厅,非常坚持一定要见他一面。

那时他以为是她回来了,满怀期待地到lobby去,不料看到的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女人,和一个自称源二的男人。

那个叫做凉子的女人,在巧遇皮条客史密斯后,才发现史密斯旗下根本没有那个女孩。凉子在疑惑之余,很担心那女孩,所以才跑到饭店去一探究竟。

从凉子口中,神崎慎吾猜测与他发生关系的女子应该只是观光客而不是应召女郎。事实上,无须凉子的佐证,他的心底早有定数──她绝对不是欢场中的女人!因为她太稚嫩、太生涩,接吻时,甚至还紧张到全身发抖,更没有吻技可言。

但,该死的她却像是一枚威力惊人的原子弹,在他体内掀起惊涛骇浪!她不是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上床的技巧也非常生涩,但她就是偷走了他的心!他无法把那一晚当成一夜情来看待,他该死地怀念起她青涩的吻、她微微冰凉的指尖、她害羞时从小脸一直蔓延到颈部的嫣红、她眼底的璀璨星辰……

更重要的是,他在大床上发现到属于她的初夜痕迹,这一点更让他震撼且百思不解!

倘若她不是应召女郎,为何会心甘情愿地把第一次给了他这个陌生人?她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她怎能毫无预警地闯入他的生命中,留下一个又一个的谜团后便消失?他甚至连她的姓名都不知道!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他要厘清所有的谜点,他更想再度见到她。

因此,在巴黎时,他要褚凯杰那个当地人动用所有可以用的人脉,替他找出那晚的神秘女郎。

褚凯杰乖乖照做了,谁让那家伙和欧阳浩磊要想出那个馊点子──送个女人给他!因此被他骂到狗血淋头、自认理亏的褚凯杰只好替他做牛做马地找人了。

可惜,一无所获。那个神秘女郎就像是露珠般,一到清晨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因此,慎吾没有想到居然会在回国后又遇到她。

“这真是一场有趣的邂逅,不是吗?”他凑近北堂绮罗,阒眸跃著掠夺光芒。“说来好笑,我不知道自己该称呼你一声‘表嫂’?还是‘神秘女郎’?”

绮罗被他那狂妄气焰吓得倒退一步。“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装傻!她抱持鸵鸟心态地选择装傻来逃避这一切。

“不懂?呵呵,需要我进一步说明吗?”他笑容冷峭,犀利的目光足以杀死她。“一个月前,在巴黎‘丽池酒店’的1001号总统套房,有一个扮成兔女郎的女人在深夜来敲我的门,并跟我共度一夜。一个月后,这一个神秘女郎却摇身一变,变成日本望族的千金小姐,甚至很快就要嫁入豪门,成为我的表嫂。呵呵,北堂小姐,也许你可以向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戾气狠煞,几乎逼得她无所遁形!绮罗内心更慌,非常害怕有人听到他们俩的交谈。唯一可以庆幸的是,他们目前站在玻璃温室内,温室里没有第三个人。

她慌得手心直冒汗。老天爷,怎么办?她到底该怎么办?她快被这个男人的狂狷气势所吞噬了。唉,说到底都是她的错,她千不该、万不该在巴黎乱发神经,妄想在婚前做件疯狂的事,她更不该愚蠢地招惹上神崎慎吾,他不是她惹得起的男人,他比毒蛇还危险!

她无助地摇头。“抱歉,我真的不懂你在说什么。”

“呵……”慎吾笑意不减,眼底的肃杀却更令人胆寒。他淡淡地道:“无妨,既然你还想不起来,日后有得是解释的‘机会’。不过,北堂小姐,我必须说一件事 ──逢场作戏时,你的眼光精准,但在婚姻上,你真是没有挑选男人的眼光。相川龙世根本不适合你,他跟你是两个世界的人,你们一辈子都无法交谈。倘若真的结婚了,那真是天下最大的悲剧!”

“你──”绮罗气得小脸胀红。“你太失礼了!婚姻是很私人的事,不管我要嫁给什么人都是我的自由,轮不到你这个陌生人来批评!”她像是被人突然击中内心最脆弱的角落,又慌又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