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气呼呼地再度尝试发动机车。快动啊、快动啊!车子大爷,我给你跪好不好?拜托你争气点儿,不要让我继续出糗了!

于翼纲挨过来。“你车坏了?下来,我帮你试试。”

“我才不要!”叮铃一把挡住他伸过来的大手,非常害怕让他碰到自己的机车。啧,这家伙衰气冲天,万一让他碰到,她的机车铁定会挂掉的。

于翼纲不肯放弃。“为什么不要?你的车明明发不动啊!下来,让我看看是不是火星塞有问题。”

“我说不要就是不要,你放手啦!”

两人拉拉扯扯的,突然,叮铃一个重心不稳,连人带车一起往旁边倒下。

砰!还来不及惨叫,叮铃整个人就被车身压在下面。噢噢噢,shit、shit!她真的可以再倒楣一点儿!老天爷是嫌她还不够惨吗?她到底是走了什么见鬼的霉运啊~~

“你没事吧?”见状,翼纲立刻搬起机车,再小心翼翼地抱起她,迭声问著。“有没有摔伤?哪里会痛?脚会不会痛?”

呜呜~~当然会痛啊!而且痛得快死了,痛到我好想把你揍扁!叮铃痛到小脸发白,好想破口大骂,骂他这个千年大瘟神又害她犯衰,可被他紧搂在怀中,鼻尖嗅入的全是他粗犷的男性气息,那股混合著阳光与烟草的干爽气味竞莫名地让她觉得心安,她突然有些恍惚,脑里闪过一个画面——

她隐约记得,当她发生车祸倒在路边时,也有一双有力的大手抱起她,大手的主人还安慰她,叫她不要怕……当时那个男人到底是谁?这个问题一直困扰著她。她曾假设过是于翼纲,毕竟是他叫了救护车,而且,她在失去意识前似乎也看到了他的脸。

可另一个声音又告诉她:不可能!那应该只是她在昏迷前的幻觉,毕竟她恶整过于翼纲,他恨她都来不及了,帮她叫救护车已是极限,怎么可能会那么好心地安慰她?所以那股安全感绝对是幻觉!

可如今偎在他怀中,汲取他身上的味道,一股非常熟悉的归属感却争先恐后地涌上心头。叮铃蓦地明白——那下是幻觉!当她发生车祸时,就是于翼纲抱起她、安慰她的。就是这堵宽厚的胸膛、就是这双结实有力的大手,如此熟悉的感觉,她不会错辨的。

心头突然又暖又热,两朵红云飞上粉颊,原本怒气冲天的叮铃突然变得非常别扭,尴尬地轻扭身躯。

“你先放……放我下来……我没受……受伤……”该死!她的舌头是被猫咬掉了吗?这么简单的一句话竟讲得支支吾吾的,而且她的语气干么这么暧昧啊?她应该更强悍一点儿,应该更冷酷一点儿的。

于翼纲低头凝视她的脸蛋,可爱小脸上的嫣红令他心弦悸动。怀里的人儿非常纤细,轻盈到令他不禁怀疑她到底有没有四十公斤?她脸上的彤云将她莹白的肌肤烘托得更加细致,仿佛吹弹可破,也衬得那双水汪汪的大眼更加明媚。她的发丝和颈窝都逸出一股香甜清淡的幽香。

他已经看惯了脾气火爆的叮铃,但这会儿偎在他怀中的她,却是少见的羞涩与柔媚。她罕见的娇羞引诱出他的男性欲望,体温不知不觉地升高了,呼吸也变得粗嗄。

他想吻她。他毕竟是个再正常不过的男人,打从在医院初次吻她后,他就知道自己迷恋上这个特殊的小女人了。

“干么放你下来?”他坏坏地把叮铃抱得更紧,享受她的软玉温香。“你的脚可能扭伤了,而且这辆机车也阵亡了,不如我送你回家吧!现在已经很晚了,女孩子独自夜归很危险的。”

再怎么危险,都不会比跟你独处还要危险,你才是最恐怖的大野狼!叮铃在心底嘀咕著。

“我不要你送。”她仰起头,目光跌入深邃如海的黑瞳中。他的双眼就像是世上最危险的黑潭,深不可测,一下小心就会让人溺毙。可她明明知道危险,却像是被施了魔咒般,只能痴傻地看著他,无法移开视线。

大街上仍是一片冷清,可两人纠缠的视线却越来越炽热,高升的体温煽动著空气中诡异的情潮,燃点仿佛一触即发。谁也不肯先收回视线,更不愿打破这份怪异却火热的气氛。

只不过,陷入激情火焰中的两人都没有发现,有一部相机早已对准两人,连续按下快门。

终于,叮铃率先垂下眼睫,克制心湖的惊涛骇浪,努力以最平淡的语气道:

“我真的不用你送。我……我明白自己只是个毫不起眼的小职员,也只想安安分分地过日子。我可不想又因此而招来莫名其妙的妒意,成为箭靶。”

唉唉,话一出口,她就想叹息了。不是很努力地在控制语气了吗?可这些话怎么这么酸啊?空气中弥漫的酸味连自己都嗅得一清二楚,真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