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会救我呢?”脑袋乱糟糟的,叮铃喃喃自语,说出心中所想。“他应该很恨我啊,毕竟我不分青红皂白地闯入他的办公室,先是骂他不要脸地骗小姗的钱,又骂他是负心汉,逼女朋友去堕胎,在那么多人面前给他难堪。按照我的个性,如果今天我是于翼纲,搞不好还会找人解决那个恶意中伤的人,以泄心头之恨呢!”她真是百思不得其解,任何一个人救她,都下会让她觉得这么怪异。

叮当却眉开眼笑,呵呵笑道:“嘿嘿,叮铃,你说于翼纲会不会是对你很感兴趣啊?或是一见钟情,看上你了?否则,他干么这么好心地救你啊?毕竟你曾得罪过他耶!嘻嘻,我早就说过啦,你的命盘是标准的贵夫人命盘,夫妻宫主星最旺,而且啊,以面相而言,女人的鼻子是最重要的,鼻看夫运。你的脸蛋很小,却搭配挺直的鼻梁,就是最标准的少奶奶长相。还有啊,再加上你是天蝎座,这个星座的女人就算外表中性,却还是有一股天生的女性魅力,最能吸引男人了。另外——”

“够了!闭嘴啦!”叮铃火大地低吼。“我已经很烦了,脑子搞不好还会‘爬带’,你不要再胡言乱语了行不行啊?”厚!她这个大姊什么都好,就是非常热爱帮人算命,根本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了。

“不说就不说嘛!”叮当非常委屈地嘟嘴。“啧,我也是好意啊!你是我妹妹耶,难道我还会害你吗?好啦,既然你醒了,我要先到护理站去多要一条毛毯,晚上我要留在这里陪你,没毛毯会冷死人的。”

她往外走,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回过头道:“对了,美鹃和小姗那些朋友都来探望过你,她们很紧张,我一再保证你没事,她们才肯先回家休息。还有,大熊方才来电说他待会儿也会来看你,应该快到了吧。”

“我知道了,你先去吃饭吧,有事我会请护士帮忙的。”叮铃应著。

叮当出去后,叮铃陷入了沉思。

是于翼纲把她送到医院的?可是……他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呢?他应该非常痛恨她啊!就算基于人道立场,他替倒在路边的她叫救护车好了,可是他还一路跟到医院,甚至帮她安排好住院事宜,这就太奇怪了吧?

好怪,真的太怪了。脑子里像是突然被塞入一大团的疑问,她怎么理都理不出半点头绪。

一辆银灰色的积架跑车缓缓驶入医院的地下室,坐在驾驶座上的人正是于翼纲。

修长的手指还搭在方向盘上,轮廓分明的脸庞闪过一抹迟疑,他凝视著前方的电梯。再一次问自己——于翼纲,你来医院做什么?

对啊,他到底来做什么?他根本没有来看她的必要,毕竟,这可恶的女人狠狠地恶整过他,不但说他是招摇骗撞的爱情骗子,骗女人的钱,甚至还在众人面前说他逼她去堕胎,把他说得比畜生还不如啊!

其实,关于风叮铃大闹办公室一事,他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那天这女人溜走后,他在盛怒之余很直觉地想起了一个人——他的堂弟,于大鸿。

他知道于大鸿常常对外谎称自己是“于氏”的总经理,拿这个头衔去骗吃骗喝,欺骗女人的感情。他曾经严厉地训斥过堂弟,要他好好约束自己的行为,每次于大鸿都诚惶诚恐地认错赔不是,答应会改过自新,可老是维持不到几个月又故态复萌。

不堪其扰的他曾经发狠地将于大鸿革职,但革职令一出,于大鸿的双亲在当天晚上就跑来向他求情,苦苦哀求地拜托他再给他们的宝贝儿子一次机会。碍于亲戚情分,翼纲只得暂时隐忍,没想到于大鸿又捅出这么大的楼子。

他把请假回家的于大鸿叫来公司,一看到他不怒而威的脸庞,吓坏了的于大鸿就什么都招了。他老实地招出那个女人是来找他的,因为他欺骗了吕小姗,他也跟小姗通过电话,知道那个女人是小姗最要好的死党——风叮铃,一个很特别、也很适合她的名字。

同一时间,他也想起自己在山区咖啡馆看到的那场戏,他相信风叮铃那天也是去帮好友出气的,她以巧计将那个有感情暴力的男人吓得七荤八素,抱头鼠窜。

翼纲不否认在咖啡座时,风叮铃留给她的印象太深刻。他欣赏她的聪慧灵敏,欣赏她的急中生智与镇定,她不像他周遭的那些名媛淑女,总是一副得体端庄,进退合宜的模样。她们像是尊贵的洋娃娃,永远不会出错,不过,也没有自己的灵魂。

跟那些高雅美丽的名媛相比,风叮铃个性火爆,也有些莽撞。但她就像一株充满生气的小草,不美丽,却充满朝气。充满斗志与热情的眼神特别闪亮,让人无法移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