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去吧。”他目光凛冽地看著司机。“去找福伯结算薪水,我会发一笔资遣费给你的。不过,以后最好别让我看到你,明白吗?”

“少爷……”司机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我知道我错了,是我没有保护好少夫人。求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真的知道错了……”他舍不得离开展家啊,因为他再也找不到待遇这么优渥的好工作了。

“出去!”展仲尧表情更冷峻,语气夹著冰霜。“我说过不想再见到你。”

“……是,我、我下去了……”司机胆怯地收回一大堆求情的话,垂头丧气地退出。少爷那森寒无比的眼神让他看得发毛,他很清楚自己最好不要再惹怒少爷了,免得在全新加坡都找不到工作。

展仲尧将目光转向管家,冰冷而威严地道:“念在你为展家奉献了一辈子的分上,我不会解雇你。不过,我要提醒你一件事——廖俪淇是我已订婚的未婚妻,更是展宅未来的女主人。在这里,她有指导仆佣的权力,也应获得相当的尊重,明白吗?”

女管家头垂得更低。“对不起,少爷,这一切都怪我办事不力,日后我会更加谨慎的。”她比谁都清楚少爷的铁面无私,因此,她知道要不是念在她为展家奉献一生的分上,恐怕早就跟司机小许一样被开除了。

不过,她还是很感激少爷仅是点醒她,没有给她这位老仆太大的难堪。很显然地,少爷知道少夫人在展宅得不到任何的尊重,甚至连仆佣都敢鄙视她。

管家愧疚地道:“真的很抱歉,我保证这种失误绝对不会再发生了,日后我会好好服侍少夫人的。”

展仲尧淡漠地颔首。“你明白就好,下去吧,有需要我会按铃。”

“是。”

管家退出后,展仲尧若有所思地看著紧闭的门。他明白自己的一席话已成功地达到警告的效果。今后,廖俪淇在这里会得到相当的尊重,没有仆佣敢联合起来鄙祝她。

目光又凝聚在她荏弱的睡脸上,阗眸显得迷惘。他不懂,素来纵横商场、最擅长与敌手打心理战,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他,为何独独参不透这个小女人?

她是一个谜,一个浑身充满矛盾,却又散发著致命吸引力的女人。他早就知道廖俪淇生活糜烂,擅于演戏。但,为什么精明的他却还是一头栽入她所布下的迷魂阵,为她迷惘、为她心神不宁、为她寝食难安?

他甚至差点儿就相信她眼底的单纯眸光,差点儿就被她那屈辱的泪水所打动了。而且,他一直忘不了那个生涩又甜美的吻……

唉,她真是一个魔女,任何男人遇到她都难逃劫数。而他,素来犀利冷酷的展仲尧,又该拿她怎么办?他一再提醒自己不要上了这女人的当,可他的种种作为却已背道而驰。

唉……

第六章

在他目光沉晦阴郁的注视下,湘弥慢慢地苏醒了,半昏迷的她发出一串呓语。“不行,健弘……很危险,不要去,健弘……”

健弘?这两个字令展仲尧非常不悦。这是谁?他又是她哪一任旧情人?混帐!这个女人到底还要玩出多少花样?

慢慢地掀动眼帘,湘弥睁开了眼睛,映入眸中的是高贵典雅的摆饰。这是什么地方?她有几秒钟的困惑,但,当她看到坐在床畔的展仲尧时,顿时有了答案。

“醒了?”他面罩寒霜,语气比隆冬的冰雪更冷。“在找什么?很遗憾坐在这边的是我,而不是你那堆情夫!”一听到她出事,他就焦急地赶回来,没想到这女人竟在昏迷时呼喊别的男人,他气得妒火直飙。

湘弥疑惑地看著他,不懂他为何又生气了?她更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躺在这里?

昏迷前最后的记忆是:订婚后,展仲尧冷漠地把她扔在会场,扬长而去,任她被众人讥讽取笑。而且甚至连展宅的仆人也毫不避讳地对她投以轻蔑的眼神,明白地表示出展家不欢迎她。她就是因为受不了管家和司机鄙夷的态度,所以才愤而要求半途停车的。

当时她的确是气疯了,三更半夜的,她根本不知道可以上哪儿去,只知道就算自己饿死、冻死了,也不要回到冰宫似的展家。

下车后,她就往山下走,可老天爷却嫌她还不够凄惨似地,竟下起了倾盆大雨。荒凉的山径毫无遮蔽物可以让她躲雨,待她一路狼狈地走到山脚下时,整个人已经被淋得湿漉漉的,不仅猛打喷嚏,身躯还一直打哆嗦。再加上整个订婚晚宴,她都没有吃任何食物,因此又冷、又饿、又累的她,终于体力不支地昏迷过去了。

“我昨晚……”湘弥试著开口,这才发现自己口干舌燥,好像在发烧。“是你……去接我回来的吗?”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直懊恼自己问了个天大的蠢问题!她好笨,展仲尧怎么可能会亲自去接她呢?他压根儿就不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