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走了吧?”擦掉眼泪,她冷若冰霜地开口,刻意把眼前的恶棍当透明人。虽然她的长裙被他扯破了,但她相信自己可以想办法回到廖家的。经历过这么难堪的羞辱后,任何尴尬的场面她都能撑过去了。

展仲尧不语,缓缓地燃起一根烟,隔著弥漫的烟雾,莫测高深地看著她。巴掌大的小脸上泪痕未干,因为哭泣,雪白的肌肤泛著潮红,微乱的发丝半垂在芙颊旁,纤细的身躯还微微发抖。这副模样有些狼狈,却该死地楚楚可人!

看著那半坠的泪珠,他体内的男性保护欲油然而生,有一股冲动想把她搂入怀中仔细地呵护。

他真的很疑惑,廖俪淇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在订婚之前,他曾在社交晚宴上看过她,当时他刻意隐瞒自己的身分,全场没有半个客人知道他就是鼎鼎大名的展总裁,是以,他得以尽情观察廖俪淇。

当时她穿著酥胸半露、美背还一览无遗的性感晚礼服,整晚像只花蝴蝶般地周旋在许多色迷迷的男人之间,不断地作态娇笑,熟练地与男人调情,看著众男人们为她争风吃醋,却还笑得一脸无辜。

他还亲眼看到她跟一个才跳过一支舞的男人忘情地在花园里激烈舌吻,不管是否会被人撞见,就在花园的凉亭中吻得浑然忘我,甚至饥渴又熟练地抚摸那个男人,动作无比大胆。

像这种风骚成性的女人,怎么会为了一个吻而哭得肝肠寸断?展仲尧缓缓吐出烟圈,精锐的幽瞳更加深沉。哼,答案只有一个——她根本就是在作戏,想把他耍得团团转!

勾起残佞的笑容,他阴森地开口。“廖俪淇,如果你以为掉几滴廉价的泪水,就可以博取我的同情,甚至洗涤你的声名狼藉,哈,那你可真是打错如意算盘,也太低估我展仲尧了!”

无视她猛然一震的纤躯,他更无情地道:“你可以滚了,我会叫司机送你回去。”轻蔑地抹抹唇,像是要抹去她的滋味般。“虽然你早就是残花败柳了,不过,尝起来的味道还可以,没有狐骚味。”

湘弥听了更是怒不可遏。这该死的男人,占了便宜还敢如此羞辱她?是可忍、孰不可忍。一股火气由腹部窜起,她一个箭步奔向他,想也不想地高举起右手——

“啊!”

她的手被展仲尧精准地攫住,那劲道几乎折断她的皓腕。他冷笑,进射的怒芒仿佛一柄锐利的刀,几乎将她切成两半。“休想以你这么肮脏的手打我!廖俪淇,你最好搞清楚自己的身分和地位,不要再轻举妄动,以免自讨苦吃。”

像是扔掉秽物般,他把她狠狠地甩在沙发上,转身大跨步地走出客厅。

他刚出去没两分钟,有一名女仆敲门进入,女仆的眼神满是下层,手上拿著一件长外套,冷漠地道:“廖小姐,这是少爷吩咐我送进来的衣服,司机已经在外头备车了,马上送您回去。”

外套?湘弥被动地伸手接过来,复杂汹涌的情绪充斥全身。那个专门羞辱她的恶棍为何会特地叫人送外套进来,好让她遮掩身体?他不是最喜欢看她出糗吗?他还说她肮脏,说她人尽可夫……

无法厘清展仲尧到底是什么意思,湘弥匆匆地披上外套,深吸一口气,挺直腰杆走到花园,上车。

她刻意忽略女仆和司机眼底的轻蔑,她知道连仆佣都看不起她,因为她是“廖俪淇”,一个不知检点、身败名裂的坏女人。尽管她即将是这栋豪宅的女主人,但仆佣依旧瞧不起她。

唉,额头抵著车窗,她无言地叹了口气。错了错了,她真的犯下了滔天大错。她为何会愚蠢地来到新加坡?为何会把自己推向万劫不复的地狱呢?

数日后 五星级酒店

“小姐,头饰这样可以吗?”

“廖小姐,麻烦你脸部微仰,我帮你补点腮红。你的肤色白净,最适合这款含珍珠光泽的霜状腮红……”

一群服务人员簇拥著湘弥,有人为她换上晚礼服、有人忙著替她搭配发饰和配件,务必让她呈现出最美的一面。

今天是“展氏集团”总裁和廖资政的掌上明珠廖俪淇的文定之日,在高级酒店举行晚宴,受邀者皆是政商名流或富贾巨绅。

今天中午,展宅的管家和司机便来到廖家,把女仆为她整理好的行李通通运到展宅。订婚后,她便是展家的人,今晚开始便要搬进去住。

湘弥陌生地看著镜中的自己,禁不住打了个冷颤。她真的要搬到那个冷血动物的家里去吗?真的要和他同处在一个屋檐之下,朝夕相对吗?

虽然管家说已经替她收拾好高雅的套房,她拥有自己的独立空间,可是,只要一想起那张阴沈冷酷的脸庞,她便觉得呼吸窘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