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棠只觉得胃部的翻腾感越来越严重,几乎快吐了。
她如此小心翼翼呵护的爱情、她的初恋、她认为此生最美好的爱恋,而理应跟她抱持一样想法的男人居然……居然背着她跟其它女人有暧昧关系,还一直把她蒙在鼓里,把她当傻子戏耍!
痛苦地闭上眼,她觉得体内有一部分最纯净的东西已经狠狠地被扼杀、死去了。
沈芝妮娇声娇气地道:“其实啊,妳不用这么惊讶的,我爸既然决定要带东岩跟我们一起去加拿大定居,然后好好地栽培他,那么我爸一定早就把他视为未来的乘龙快婿了,所以喽,我跟他啊……早晚会在一起的。”
“妳爸要带东岩去加拿大住?”漪棠错愕不已。
老天,今天到底是什么可怕的日子?她还要承受多少无情的打击?还有,这件事情为何东岩没有告诉过她?
“东岩没跟妳说吗?”沈芝妮露出更加得意的笑容。“也对,他跟妳也没多熟,不需要讲到这种事。不过,他倒是兴致勃勃地跟我聊了好多以后到加拿大念书后要做的事喔!他说我们可以一起上学,一起玩遍加拿大和美国。呵呵,我非常期待未来的生活呢,因为他真的是很完美的情人,各方面都很棒呢!”说着,她又发出一连串的娇笑。
漪棠木然地听着,觉得自己好像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人直接剖开胸膛,狠狠地挖出一颗心来……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正在淌血,也不在乎自己是否还在呼吸……
“喔,我好累喔。。”沈芝妮故意打了个呵欠后,甜甜一笑。“我不跟妳聊了,东岩一定还在等我进去帮他刷背,然后洗个鸳鸯浴,呵呵!那我先失陪啦,晚安!”说完,她无情地关上房门。
漪棠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她浑身剧烈颤抖,必须紧紧咬住下唇,才能提醒自己不能昏倒、不准昏倒!
……不,她不相信,她要听听东岩怎么说!
颤抖地举起手想敲门,手却僵在半空中好久,最后又颓然地放下,泪水无法控制地夺眶而出。
还有什么好问的?沈芝妮都亲口承认了,而东岩连出来见她都懒了,她还要继续敲门骚扰别人,还要自取其辱吗?
心好痛……漪棠弯下身子,拚命深呼吸,觉得胸口好痛好痛!她那么爱他,爱到可以不顾一切,爱到倘若他再跟她说一次“我们逃走吧,我带妳和奔!”,她就真的会抛下母亲,跟他远走天涯,可是,他居然这样回报她?在跟她交往的同时,他居然劈腿那个外型艳丽、作风大胆的沈芝妮,甚至还跟她上床,而且不止一次?
不―不―不―
最令漪棠难以承受的,是东岩为何不告诉她,他要跟沈伯伯去加拿大的事?什么时候开始,他不再对她坦承,她不再是他眼中的唯一?
他竟对她说谎?或者应该说,他早就不爱她,早就把她排除在心房外了,所以才不再对她坦白?
绝望的泪水缓缓淌下,她伤痛欲绝地望着紧闭的门扉。这一扇门,似乎永远将她跟卫东岩隔绝开来,也隔绝了他们曾经拥有的美好爱恋。
那些青涩又甜美的画面、那些如诗如画的记忆,现在想起来居然显得好讽刺、好可笑!
只有她一个人珍惜这份感情,只有她傻傻地相信两人会有未来……卫东岩根本不珍惜她,甚至,早就把她排除在他的世界之外了!泪水模糊了视线,漪棠掩住唇,不让自己哭出声。她转身,迅速奔回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后,瘫倒在地毯上,放声痛哭!
也许是打击太大,隔天,漪棠发高烧到三十九度。章氏夫妻细心地照顾她,并请来随船的医生为女儿仔细诊治。
睡了一天,又打了针、吃了药后,在生日的这一天,漪棠的烧退了,终于可以下床,精神也好多了,她这才知道,沈伯伯在昨天就提早下船了,他们一家三口……不,应该说是四口―还有新加入他们家庭的卫东岩,已在马赛港口下了邮轮。
沈伯伯说要去马赛拜访一位好朋友,他们会在法国多玩几天,然后直接搭飞机回台湾,办好出国移民的手续之后,就要带着东岩移民到加拿大。漪棠沉默地听着这个消息,她以为自己会痛哭,但她没有。或许从撞见沈芝妮自东岩的房间走出来的那一刻,她就失去哭泣、也失去欢笑的能力了。
她安静地喝着汤药,觉得自己宛如行尸走肉,不想哭、不想笑、也不想去想任何事。
但,她还是不愿意跟卫丞勋订婚。
只不过,她敌不过母亲的泪眼攻势,母亲一直劝她要听话,软硬兼施地哄着,硬逼着头还昏昏沉沉的她换上礼服,押着她出席订婚派对,然后,让卫丞勋把订婚戒指套在她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