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度沟通失败后,姊姊越来越心灰意冷,每天都以泪洗面。她无法忍受这桩商业联姻,因为在她心底有个好心爱的男人,就算不能与他结为连理,她也无法接受其他的男人。

她不要嫁给谷羿羯,不要被当成一颗棋子,更不要从一座牢笼踏入另一座更精致的牢笼,当一只被剪掉翅膀的金丝雀!

眼看姊姊郁郁寡欢,夜夜饮泣,她再也忍不住了,因此,她偷偷帮姊姊策划一切。

在举行订婚典礼之前,父亲一直严密地监视着姊姊,就怕姊姊会搞出什么花样。不过,他万万想不到,偷偷在背后帮忙搞花样的,是绿乔,不是紫芹。

所谓最危险之处,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她帮姊姊买好机票,也想好了对策——举行订婚宴那天,父亲一定会周旋在众多宾客之间,并因酒酣耳热而有所松懈,而这正是姊姊逃走的大好机会!

订婚典礼选在今天上午举行,近午时,司机开着车,浩浩荡荡地把他们一行人载往五星级饭店。她陪着姊姊一直待在休息室内,谎称还要补妆,尽量拖延姊姊出场的时间。

事实上,他们前脚一踏入饭店,姊姊就在她的掩护下,从后门偷溜了!姊姊拿着护照和她事先帮忙买好的机票,拦了辆计程车直奔国际机场,欲搭乘前往香港的班机。

当然,香港并不是姊姊最终的目的地,之所以会选香港为第一个落脚处,是因为香港是国际知名的转机站,从那里接驳起飞的班机非常频繁,就算父亲要追查姊姊的下落,一时间也有些难度。

抵达香港后,姊姊将继续前往另一个更大的班机转机站——荷兰的阿姆斯特丹,藉以声东击西,混淆父亲的追查。待绕了地球大半圈后,姊姊才会飞向一个完全陌生的国度——台湾。

原本姊姊打算逃往日本,因为他们有位亲戚住在京都,可以依靠。不过两姊妹数度商量后,还是觉得不妥,因为父亲也知道那位亲戚的住处,他一定会到日本抓人的。

正当她们在苦思对策之际,姊姊突然灵机一动,想起自己大学时,曾经因为兴趣而参加过中文研习社,还学了两年的中文。虽然还无法书写,但一般的中文对话,姊姊倒是还可以应付。

所以,姊姊决定逃往台湾!

父亲压根儿不知道姊姊会中文,也绝对猜不到,她居然会选择台北当最后的落脚处。

更棒的是,姊姊还联络上一个嫁到台湾的学姊——崔秀贤。她在两年前嫁到台北,适应得很好,已经是道地的台湾媳妇。

透过国际电话,姊姊对崔秀贤谎称自己想到台湾做短期游学,希望学姊帮她找房子。

心思单纯的崔秀贤不疑有他,热络地找了一些不错的房屋出租资料,以e-ail传给姊姊,让她挑选想要的居住环境。

所以,当父亲正热络殷勤地对谷羿羯敬酒,拚命陪笑脸的同时,姊姊其实已经直奔国际机场,抢在第一时间登机,逃过父亲那些爪牙的追查了。

当然,父亲最后也发现姊姊失踪了,他当场气到脸色发青,频频向谷羿羯打躬作揖、赔不是,并强调一定会抓回姊姊,给他一个交代。

一想起谷羿羯得知姊姊逃婚时,那严酷冷峻的脸庞,还有那股不怒而威、令人脊背发凉的气势,绿乔此刻还是不免吓得发抖。

她坐在化妆台前,缓缓地取下发饰,让一头乌黑的秀发倾泻而下,而后抽出卸妆湿巾,开始卸除脸上的淡妆,喃喃道:「姊姊这么做是对的,她不能跟谷羿羯订婚,一订婚,她就是谷家的人了,这辈子都无法改变命运。但,姊姊是那么爱聂大哥啊!她爱得那么痴、爱得那么无法自拔,所以,她一定得逃。继续待在南韩,她还是会被爸爸卖掉的,爸爸根本无法沟通。唉,难道在他眼底,金钱真的比女儿的幸福还重要吗?」

另一个问题也同时涌入脑中。「不过,谷羿羯那边到底该怎么办呢?老爸好像很急,他应该是向『谷氏』借了不少钱,这下棘手了……」

那双燃烧着怒火的眼瞳不断在绿乔脑海里放大,听到安紫芹逃婚时,那个男人始终不发一语,尊贵的脸庞也没有半点表情,可那淡漠的眼神却像是一把利刃,周遭的空气几乎都为之冻结。

头好痛……绿乔轻揉发疼的太阳穴。谷羿羯会放弃吗?当初策划逃婚时,两姊妹曾经讨论过该如何应付谷羿羯?她们猜测,刚开始,这个男人大概会暴跳如雷、会大吼大叫,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对姊姊应该就会失去兴趣,不会再执意要联姻了,毕竟,他根本不认识安紫芹这个人,没有理由非她不娶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