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咏的心脏怦怦乱跳,知道冠磊口中的女朋友就是她。
方如淇望着她,好奇地问:“对了,你是他表妹,那你见过那个女孩吗?到底长什么样啊?”
书咏心潮暗涌,极力控制脸上的表情,镇定地道:“我也没见过耶,其实,我跟冠磊哥也很多年没见面了,因为我……我有一阵子没住在台湾,所以跟他比较少联络,这一次,他听说我找不到什么好工作,才建议我跟着他来洛杉矶看看的。”这样回答安全吧?冠磊说她绝对不可以让方如淇起疑,她尽力了,虽然心头好酸涩……
“原来如此,那你应该也不知道他这几年发生的事吧?”方如淇仰望着蓝天白云,淡淡地道:“虽然我那时候很喜欢他,但他既然有女朋友了,我就只好在心底祝福他喽,不过,老天爷对他很残酷,毕业后没几年,我辗转听说他发生严重的意外,赶紧杀回台北,冲到医院去看他,才知道他是跟她的女友一起遇害的。”
“可是你相信吗?冠磊人都还躺在病床上,比他先苏醒的那个女孩居然自行办了出院,对他不闻不问,还要求要跟冠磊分手,因为她在住院期间爱上别的男人了!”
思及此,如淇更愤慨地说道:“天啊,我真不敢相信这世界上怎么有这么残忍的女人啊?他们两个不是爱得死去活来吗,那女孩也太无情了吧!我那时每天都会去探望冠磊,唉,他好惨喔,除了身体受伤,一颗心更被伤得千疮百孔,他不相信那女孩会抛下他,所以每天跛着脚、拄着拐杖,跑到每间病房,试图找到那个女孩,他以为她只是在跟他开玩笑……”
听到这里,书咏眼眶里的泪已恣意蔓延了,她必须用力把指甲深深刺入掌心,才能阻止自己不痛哭失声。
他居然这么傻,拄着拐杖到处找她?磊,你好傻好傻,我根本不值得你这么做。
方如淇瞥了书咏一眼,看着她眼角悬挂的泪,勾起笑容继续道:“那时候我们这些好友都很不忍心,一直劝冠磊要好好休息,至少先把自己的身体顾好,但他就像发疯似地到处找那个女孩,还托人去那女孩家附近徘徊,他不相信那女孩会这么绝情,他不相信她真的要分手!他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地找她,整个人憔悴得像鬼一样!”
热泪盈眶的书咏在心里哭喊着,对不起!对不起!我让你受了太多太多的苦,这一辈子,我永远无法偿还……
方如淇顿了下,继续说:“后来,冠磊总算接受那女孩变心的事实了,他出院后马上出国,能力很强的他考入一间跨国公司,他日以继夜地工作,似乎想藉由忙碌的工作来麻痹自己,公司看到他的努力,将他派到马来西亚当工程师,有一次,他到人烟稀少的离岛勘查工程地形时,发现有一个老先生行径诡异,一直往海边走,后来居然跳海自杀,那时海浪很大,可冠磊仍奋不顾身地救了他,把他送到医院。
“经过抢救后,老先生救回一条命,但在马来西亚似乎没有半个亲人,冠磊得知这消息后,天天到医院去探望他,把他当家人照顾,还替他付清医药费,开导他不要再有轻生的念头。后来,老先生被他的诚意感动,出院时,才告诉冠磊自己的身分——原来他居然是香港飞云集团的总裁,是个房地产大亨,因为妻子罹患癌症去世,爱妻至深,又没有子嗣的他也了无生趣,才会放下一切跑到马来西亚想投海自尽。”
方如淇又喝了口水,缓缓地道:“老先生问冠磊有没有兴趣跟他到香港工作?冠磊想一想也没什么不好,反正他早就没有什么亲人了,多一个长辈彼此照顾也不错,所以他等跟原来的公司约满后就跑到香港工作。一开始是从最基层做起,但他不像别人还要谈恋爱或是兼顾家庭,他把所有的时间全部投入工作,一天只睡三个小时,别人不想碰的麻烦事他都一肩承担,超级负责任的态度让老先生越来越激赏,便将他调到自己身边当特别助理,还派他到巴西和印度去开拓疆土,披荆斩棘。”
“就这样磨练了几年后,老先生非常肯定能力一流而且负责忠心的他,于是便认冠磊为义子,是自己唯一的继承人,也在临终前就立好遗嘱,要把庞大的产业全部交由冠磊继承。”
“而我这段时间一直跟他保持联络,两人也很自然地发展为男女朋友,他真的是一个很棒的男人,超疼女朋友的!而且啊,因为受过创伤,他特别珍惜这段感情,对我十分呵护,我相信我们之间的爱经得起任何考验,他会永远爱我的!”
书咏悲伤地对自己说——这样最好,她真的没有福气陪在冠磊身边,只要知道他身边有一个好女孩,她就满足了;只要看到冠磊微笑,她心底的巨大伤痕就可以慢慢抚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