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怀星也想要□□和飞机模型,但那是发行公司联系做的礼物,要给他邮过来也得等工厂先做出第一批来,免得中奖的观众说没收到礼物线下退票。
他也想去怀旧场看电影,发行在群里发的线下影院布置真的很有感觉,用壁纸打印装裱的如同乡下拉起帷幕般的环境,还有被调整为靠背小板凳一样模样的椅子,都透露着那个时代的感觉。
这可不是小钱,《千钧一发》这么大手笔搞宣发,业内不得不重新估量一下这没上市的张聪公司,这几年究竟赚了多少钱啊,居然敢这么投。
林怀星过年期间总是要回一次家的,完成了该在公司完成的宣传录制后他找了包车回家。
别看家是在小县城,开车一个小时也能找到一家上档次还有怀旧场活动的影院,父母准备在家附近商场的影院看,林怀星就买了凌晨场,那时看的人少,大家又都带着口罩和围巾,林怀星也同样裹住了自己,进影厅时除了跟在他后面上台阶的路人感叹一句腿真长以外,谁也没认出他是谁。
坐在一群观众后面当然和坐在一堆影评人和记者前面的感觉不同,开幕式时选座的位置要听宣传公司的安排,不可能坐到黄金位置看全电影,全程比起音响更注意身后位置发出来的声音。
谁在窃窃私语,谁又在低声说笑,哪个情节大家的声音会高一些,哪个情节大家的声音又会低下来。
坐在普通的影院里,开映前只有一些观众们讨论贴片广告的声音,不必再去在意。
林怀星盯着屏幕,内心仍然有些紧张。
这是他曾梦想过的画面,扮演一位英雄,扮演一位烈士,融入并扮演他的生平,成为对方的事迹再度传播的媒介,他努力过不掺杂任何自己的感情去饰演对方,却又不得不回归本质,靠揣摩与猜测去扮演对方。
他所饰演的谈卫国,会成为人们心中可以接受的谈卫国的形象吗?
人们想要的英雄或许是从一而终贯彻着坚定与善良,执着与刚强的人物,始终用乐观的态度去面对困难,而林怀星却清楚明晰,他所饰演的谈卫国并不是这样的。
谈卫国初登场是在一片麦田里,十几岁的孩子光着上身,在学校给的麦假时间里帮助家人早点把麦子带回家,天上飞过一架架飞机坐演练,父母们早已对飞机的飞过少了兴趣,可孩子们还是三五成团猜测着飞机的去向。
大家都知道在距离自家乡村很远的地方有空军基地,但具体位置在哪,问大人也只会得到“去去去,快干活”的回答。
那时年幼的谈卫国暗下决心,之后一定要当兵保卫祖国,最好就去家旁边的基地站岗,能摸一摸飞机就好了。
谈卫国那时没想到,自己竟然能成功入选空军。
林怀星听到前面的观众小声询问同伴:“这个割麦子的镜头是想说谈卫国童年过得苦还是表明他家都务农,在那个时代根红苗正啊。”
“我觉得应该是承前启后吧,看到飞机有了梦想然后成为飞行员?”
导演拍出来的镜头,剪辑的顺序,能令一百个人眼中有一百种解读,林怀星倒没有什么插嘴的兴趣,无所谓观众放飞的想法,殊途同归,不管什么解读最后都还要落回到谈卫国身上。
谈卫国入伍之后的行军生涯、训练都浓缩在短短几个片段中,但整齐划一的训练动作和规范的训练活动,学习课堂都让观众们仿若回到了过去,沉浸在这个怀旧的情景中。
故事的第一个高潮点,在于谈卫国在部队里听到第一颗□□爆炸成功的消息后被部队首长选中,在激动与自豪中接过调度,进入遥远的戈壁滩,成为更重量级□□的飞行员预备役。
他们这些被选中的人来自天南地北,很多人在见面的第一天,都偷偷的动了一下手,毕竟你家的方言在我家这边听起来像是骂人的话,大家口音不一,生活环境也不一致,有上级看着的时候,还能像个兵样子,真没人管了,三五句就能挑起火来。
谈卫国在家是长子,做惯了调和矛盾的活,在被选中前,他是个班长,来这从头开始,大家身份都一样,但他那副老哥的样子摆出来还是有人听话的。
本身大家的飞行水平都是差不多才来到这里进行筛选,白天排队试飞,晚上挑灯学习飞机知识,谁都想把别人超过去。
但大家都清楚,这上天,是肯定有计划a和计划b的,计划最多留两组人,每组是两个,一个是飞行员,一个是投弹员。
关于飞行员和投弹手谁更重要的问题,也是士兵们课余争辩不休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