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才没有!”好羞人啊!她真想找地洞钻!
“没有吗?”他的大掌往后托住她的头颅,低下头,像他们总是偷偷躲起来时一样,吻她。“没有想到这个?”最后舌头直接闯入她毫不设防的檀口问。
他又在欺负她了。妲娃总是这么想着,因为每回他这么对她,她总是飘飘然,头晕心悸耳鸣,好像昏了傻了,好半天才能清醒。
可是她又期待着、喜爱着他这么“欺负”她,一个人时呆呆地发起愣来,回忆起他们的吻,立刻满心满脑热到滚烫的蜜。
大掌揉乱了她的发,纳兰轻轻地抬起头,与她同样眷恋,也同样迷醉。风暴不只席卷了她,也撼动着他,只是雄性的侵略本能作祟,他总是采取主动攻势、主导大局。
像每回偷偷地尝了一点爱欲的甜美与呛辣,总是要在彼此的气息中等待沉淀,他轻轻地将额头抵着她的,贪看她双颊酡红、大眼盈满水气、荏弱无力地顺服在他怀里的模样。
胸口一阵阵地疼,这样的疼痛太奇妙,不属于痛苦与被撕裂、被抽干的那种煎熬,相反的,心很扎实、很澎湃,里头涨满了太多的幸福与快乐,鼓鼓的,快要承受不住。
他五指梳过她后脑的发,她的发质虽然不是纤细柔软,他却爱上那种触感。妲娃一向只在脑后简单地用布条扎个马尾,他知道巫女除了祭典时能够穿戴华服与金冠之外,平常身上是不得有任何装饰品的,所以就连吉雅送她的珊瑚手镯,她都只是宝贝地收藏起来。
“你会不会用发簪?”他突然问。
“用过。”祭典或仪式时有金簪或花簪,不过平日是不会佩戴的。
“我还没有很多的钱,最近都花在盖房子上了……”
“啊!我这里有一些,昨天就想说要拿给你。”妲娃从袖袋里掏出一个模样小巧朴实的钱包。“是我之前存下来的。”
纳兰把钱包塞回她衣襟的内袋里,动作粗鲁又暧昧,妲娃想生气也不是,想害羞也不是。
“我要用最正统的方式把你娶进来。”他宣示道。
依照习俗,族里的女子在成亲前必须准备两人的衣裳与炊煮、打扫等工具作为嫁妆,男人则至少要有马匹和牲畜,比较穷的至少也要有头驴子或牛只,毕竟好人家的女儿不会无端嫁给一无所有的光棍。妲娃的族人脱离游牧生活已久,所以马匹和牲畜渐渐改以房子或田产替代;当然,以后他还是打算养匹马或养几只小羊。
“我怕你太辛苦嘛!”妲娃也明白习俗是怎样的,虽然对女红不擅长,她每天晚上就算已经辛苦了一天,还是很认真很努力地在为他缝制衣裳鞋袜,就是可怜了她十根手指头,稍一不慎就成了针包,不过心里想着纳兰,想着将来他穿上她做的衣裳和新鞋,她的工夫便下得格外用心。
纳兰捧起她一绺长发,“我暂时送不起真正的珠宝首饰给你,不过简单的木簪子还可以。”他想这件事想好久了,以后成了亲,她不再是巫女,他会为她买各种漂亮的饰品,但眼前他只能偷偷做给她,偷偷在只有他俩独处的时候,让她戴上女孩们总是喜欢拿来互相比较、她却因为身份不被允许拥有的漂亮小玩意儿……
虽然还是有点心疼她,第一支簪子只能是这样便宜又不甚稀奇的木簪。
他拿出那支他以精细的木工雕制而成的桃花簪子,妲娃一阵轻呼。
纳兰的木工手艺不只好,而且可以巧妙精细,可以传神豪迈,所以让族里的人啧啧称奇,木工坊还没开张,想买他一手好手艺的人已经络绎不绝。那桃花簪子的骨干维持着天然原木弯曲的模样,簪子尾端却用极细的刀工雕出一朵朵既薄且巧的桃花,大的若一指宽,小则有如绿豆大的花苞。
“暂时只有这样了,你不会嫌弃它吧?”他有些不安地道。
“你怎么可以觉得我会嫌弃它?”妲娃轻轻地抚过簪子上一朵朵桃花,“好漂亮,你好厉害!”
“你喜欢就好。”纳兰松了口气,发觉脸颊有点热,心跳太狂野。
妲娃左右张望着,确定没有人经过,才红着脸接过那支簪子,解开绑住秀发的布条,简单地将长及腰的发绕了几圈,簪上簪子。
“好看吗?”她迫不及待想瞧瞧自己的模样。
纳兰带她到湖边,两人坐在湖畔,他替她梳发,让她瞧瞧湖面倒影里那幸福的女人与幸福的男人。
从今日,到此生的尽头,他会开始练习梳她的发,到两人发斑白,那一丝一缕都会有他一生的怜宠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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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夏,时局的动荡与炎炎烈日一样让人心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