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霜华在庆功宴一开始,直接宣布鹰军弟兄全部加薪俸一年,每人官阶升一等,殉职者官加一一等,全军记功勋两次,并由她自己掏腰包给将士们加伙食费,各送一坛皇室酿造的酒和肉品、布匹若干,殉职的士兵家属则会得到加倍的待遇与抚恤;底下欢声雷动。
正想宣布对蓝非的奖赏,却发现他的位置上早就空无一人,慕容霜华转头去问底下人,才得知蓝非早早就退席了。
“……”他是在闹别扭,还是仍然生她的气?慕容霜华头疼了,接下来直到登基大典,她恐怕没有任何的空暇和他玩猜谜啊!
隔几日,她间接得知,蓝非只回宰相府待了一夜,接着便又回到军中照常过他以前的日子,这下子生气的变成她了。
本来想,他离家三个月,又执行极危险的任务,回去向父母报平安一家好好团聚也无可厚非,结果根本不是这回事!
所幸,她还是找到理由宣蓝非进宫……全是为了批覆不完的奏章地狱啊!慕容黎冰,你好样的!这一摊够她批到叫苦连天了。
慕容霜华批奏章批到头昏眼花时,便发明了听尖叫声来让自己提振精神的方法。不过她身为女皇,胡乱尖叫有损威仪,当然是交由下人来。
“啊-”呜呜呜,被钱公公派来御书房伺候女皇和宰相的小圆子公公,
内心愁苦不已。被女皇陛下拧大腿倒是其次,毕竟春日天寒,衣裳都挺厚的,但如果叫得不够响亮不够凄厉,女皇陛下会把他的袖子往上拉,用咬的!他现在餐餐都得吃罗汉果来锻链喉咙啊!
慕容霜华忍不住停下笔看着御案台阶下,日前挪来的两张桌子前,被她拉来一起批奏章的蓝非和蓝庸之……嗯,看蓝宰相只是顺便,总不好让两鬓都被她父皇磨到霜白的蓝宰相又因为她而累倒吧?她真正想看的是蓝非……
换回大辰装束的他,看起来又更英挺帅气了。怎么以前就不觉得他特别的好看呢?虽然她知道那些宫女和女官每次见到蓝非进宫时,总会特别的心花怒
放,有机会能看他一眼或是近身伺候的更是羡煞旁人。在一般女子眼中,他本来就特别出类拔萃吧!
慕容霜华看得都出神了,然后才想起……啊,他还在生她的气,而她现在对他也很生气,怎么痴痴地看着他发起愣来了?可恶!
她鼓着腮帮子,继续哀怨地瞪他。批什么奏章这么认真?讨厌!
蓝庸之抬起头正要拿另一本奏折,就看到女皇陛下痴痴地……不,这个字眼绝对不能用,总之就是看着他儿子,还看得鼓起脸颊,拧起眉,一副好委屈的模样。他突然觉得好像看见不该看的东西了,当下立刻若无其事地低下头。
然而,想起蓝非日前回到家时那副心都不知飞到哪去的模样,蓝庸之忍不住瞥向坐在对面的儿子。
这小子是他生的,他身上哪根毛不对劲他都一清二楚。蓝非貌似专心在奏章上,其实早就知道慕容霜华在看他,他眉头深锁,低头振笔疾书,好像真的心无旁骛,但在老爹眼里可不是这样。
当蓝非抬起头取别的奏折,眼神偏偏就是刻意略过慕容霜华。
果然孩子还是跟他娘母子连心。蓝非刚回家的那日,他只觉得这小子古里古怪,得空就是对着狗儿发呆,偏偏蓝非性子闷,没头没绪的教他这个做爹的也猜个出所以然,孩的娘常、卜“圮淡淡地逍:“开广窍却碰钉户1i满他11
几天,闷不住了自然会去面对,由他吧。”
可是,以蓝非闷葫芦的功力,可是会把身边的人全急死啊!蓝庸之突然有些同情女皇陛下了。
奏章总会越来越少,她便没了理由再让蓝非进宫。话说回来他是武将,她偏偏任性地要他进宫来批奏章,也很匪夷所思。
她在大辰日暖花开的初夏登基,全国人民的喜悦却没能感染她,登基后好不容易一切尘埃落定,她终于能正常的就寝,却辗转反侧,恍恍惚惚坠入梦境之际,黑暗中所有的影子全扭曲成那些雾隐浪人的模样!
她清楚地记得,他们是怎样割下敌人的四肢或五官。他们喜欢留着敌人的眼睛让他们看着自己的下场,然后剖开他们的胸腹,挖出内脏来玩弄。那些人临死时总会乞求地看着她……为什么要看她?不是她做的啊!她无能为力啊!那些表演只是在提醒她,她随时会成为下一个被凌虐的对象,而那些人临死前的注视却彷佛把所有的不甘都投射在她身上。
她想得救,但那不是她想要的结果!为什么要那样看她!
慕容霜华尖叫着醒来,比宫奴们更快来到她床前的,是宰相府送给女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