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从竹管喂过来的苦药让他呛咳起来,他不得不睁开眼,慕容霜华欣喜却也忧心忡忡的模样随即映入眼帘。此时此刻,为人臣子的他当然不能继续躺着,才起身,却发现毛毯下自己全身赤裸,身上有伤药推拿的痕迹。
也许这可以解释为什么他觉得有人在他身上摸来摸去。
那么,害得他惊醒的,在他腿上揉来揉去的那些动作又是怎么回事?他很快地扫过所在的大帐篷一眼,除了他们俩之外,没有其他人。
但这也不代表什么,他一点也不想再仔细推敲。
“有没有哪里不适?我去把他们的大夫找来。”慕容霜华一脸担忧和正经,倒让蓝非觉得自己果真是产生了幻觉。
不管怎么样,他都不习惯全身赤裸地面对女人,哪怕只露出上半身,尤其这女人身分尊贵,之前两人掉到河里,脱掉湿衣服是逼不得已,此时虽然身上盖着毛毯,但慕容霜华就跪坐在他身旁,那片毛毯的存在瞬间变得无比薄弱。
蓝非面无表情地略过她探究的视线,直视前方。“没有。”只除了方才某人摸了不该摸的地方,差点害他产生某种羞耻的反应……他很快地转移心思,注意到慕容霜华手中的药,想起就是这苦得要命的玩意儿害他呛得难受。
慕容霜华察觉他注意到她手中的汤药,便道:“看来他们的巫医是真的有点法子,你继续把药喝了吧?我看你手臂上的伤这几天都没发炎化脓,这药应该有些功效。”
蓝非抬起受伤的手臂,却见替他裹伤的人包扎得可真是既整齐又仔细,布条缠绕的间隔彷佛特别测量过,还在手腕上方打了个形状极为完美对称的蝴蝶结……他眼微眯,脸颊一跳,决定无视那个蝴蝶结,动了动五指,除了伤口仍然因为刚换上的药而又麻又痛之外,并没有什么大碍,就是不确定能不能像原来一样使力。
他稍稍握紧拳头,伤处有些抽痛,但痛觉反倒令他安心。
慕容霜华转身取了一旁她用来试汤药温度的羹匙,翘着小指,舀了汤药喂到他嘴边,蓝非愣了半晌,才目不斜视、面无表情地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