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令剀觉得头好大,「我没有要出去外面偷吃,妳等妳以后有能力决定自己的人生,有能力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并且遇到真正喜欢的男孩子,到时妳就会知道现在没有傻傻的偷嗜禁果是对的。」
有能力决定自己的人生,才有能力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这个她懂,但「为什么是『真正喜欢的男孩子』?」现在的喜欢是假的吗?现在的感觉不正确吗?一定正要等到不知多久的以后才会有所谓「真正的」?
拜好奇宝宝舒玉秾多年来的训练之赐,脑筋急转弯越来越难不倒他了,舒令剀叹气,「等妳看得更多,视野更广,才能更清楚爱情与亲情的分别。」说到这里,他又戚觉心头那股苦涩蔓延开来,「而且,不要肆意妄为地去挑战禁忌,它之所以被禁止,必定是因为我们根本没有能力承受后果。」
好复杂,舒玉秾一露出苦瓜脸,舒令剀就知道小妮子懒得去仔细思考他话里的涵义,忍不住又叹口气。
舒玉秾投降了,她贴近舒令剀怀里,抱紧他,「以后就以后,可是我只要哥哥一个人,所以哥哥你要等我满十八岁哦!」她的脑袋瓜蹭着他的胸口。
舒令剀只能保持沉默,至少缓兵之计成功了。
只是他突然不知该不该期待,秾秾在长大后会发现对他是怀有爱情的?
亚当和夏娃离开伊甸园后,在彼此身上找到的,是亲情,抑或爱情?有没有可能其实两者都有呢?不因为开天辟地之初只有对方是唯一,而是命中注定互属,相见的那一剎那,便已经分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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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令剀高中毕业后,必须离家念大学。
舒玉秾没敢表现出不舍,或是任性地要求舒令剀改念近一点的大学,因为舒青鸿越来越不掩饰对舒令剀的心结,舒玉秾舍不得哥哥在父亲鼻息下一再被看轻,唯有完成哈佛的学业,哥哥才能不再受到父亲的冷嘲热讽。
她很单纯的相信,只要有了全世界学子都欣羡景仰的名校光环,父亲就再也没有理由瞧不起哥哥。可惜她的想法太天真,她不明白父亲对舒令剀的心结根本无关成就高低,舒令剀越优秀,舒青鸿只会越憎恨,而且认定舒令剀的一切成就都是他所给予的,若非他收留他们母子,舒令剀只会是个街头小乞丐,甚至沦为小混混。
舒玉秾表现得很坚强,不想让哥哥担心,怎料舒令剀到麻萨诸塞州安顿好的第一晚,打了电话回家,小丫头在电话里讲着讲着还是忍不住呜咽起来,那晚舒令剀在电话里和她聊到天亮,还在电话里唱「夜玫瑰」哄她睡觉,两人简直比情侣还难分难舍。
靠着网络和电话,再加上长假时短暂的聚首,舒玉秾渐渐较为平静了。舒令剀在第一次放长假回山庄时买了个八音盒给她,让八音盒代替他,夜夜在小丫头枕边唱「夜玫瑰」。
在精品店看到那个八音盒时,上头偷亲小男孩的小女孩让舒令剀忍不住莞尔一笑,他特别跟商家订制了「夜玫瑰」的版本,用打工赚来的钱买下它。
那个八音盒,舒玉秾宝贝得跟什么似的,时时抱在手上。
小丫头终于愿意拿起书本好好念,当然是为了能念离哥哥学校近一点的大学--虽然凭她的成绩,想达成目标恐怕是比登天还难。
舒令剀结束假期返回学校后,她整日在山庄无所事事,念书还会念到打瞌睡,口水都快把课本淹了。
舒玉秾心想,会打瞌睡大概是风水不好,所以她时常换地方看书,虽然结局都差下多。于是山庄里,除了舒青鸿常使用的地方之外,四处都可见到舒大小姐的身影--一般来说,那画面都是她趴着,而她大小姐不准任何人摸一下的八音盒摆在讲义或课本旁,只不过经过的人听到的通常都不是优美的音乐声,而是疑似念书但又像说梦话的呓语与鼾声,稀罕一点则可能看见她清醒前像毛毛虫一样坐不住,看没一页就站起来练练拳、活动筋骨的情景。
这天舒玉秾又念书念到睡着,醒来时已经天黑了,好半晌她才想起自己在哪儿,正欲起身,却听见乒乒乓乓的撞击声,紧接着是男人压低了嗓音却难掩愤恨的怒骂。
那声音好熟悉,是她老爸,而她听到女人的哭声,下意识地握紧拳头,想冲出去赏老爸一记飞踢,但随即她认出那女声的主人并不是她母亲。
是茧子阿姨。
接着,她终于听见了那个早已不是秘密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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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开始之前,舒玉秾来到母亲的房间。
「妈咪!」即使已经是半个女人了,小丫头仍是小丫头,喊着哥哥与母亲的嗓音永远娇憨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