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决定的做些什么,邓什么都没做,他态度很潇洒,依然很帅气,可是对什么都三分钟热度,没劲!

他想象自己是智者,能看透宇宙真理,参透干坤奥妙——好吧,鞋袜是偷偷希望能看透他前妻在想什么——不过却发现自己脑袋空空,最喜欢做的事变成坐在公园喂鸽子。他画图,屁也画不出来。他弹琴,一曲小星星弹得让闻者无不涕泣——哭著拜托他别再摧残别人的耳膜了!他追美眉,但总发现火花不够,热情不升,心跳很正常,小老弟罢工,没feel!

然后,时间一晃,又是一个五年,他尝试各种极限运动,奇怪的是他一点也没有很刺激,被逼到极限的感觉,麻木的玩高空弹跳,麻木的追疯狗浪玩冲浪,麻木的玩赛车,麻木的玩跳伞,麻木的把史上最恐怖的五十部恐怖片全都看完——大家都说他真男人也!天不怕地不怕,浑身是胆啊!

直到,某次玩改装车竞赛时逞英雄,撞车,陷入重度昏迷。

昏迷前,简直灵光乍现,或者佛祖慈悲,实在看不下去,突然显灵开示,秦少爷头晕目眩之际,悟到一句真言,足以贯彻他这十五年来的人生!

不应该问心心在想什么,该问的是,他脑袋到底都装了什么?shit!

※※※

即使结局不美满,很多过往如今回想起来,仍然甜美得像幻梦一场,难怪终究要醒.

沈心真希望不是只有她这么想。那段婚姻也许不是出自他自愿,但愿多年以后的现在,他回想起年轻时的那一段,也会微笑。也但愿,他能好好的。

黄花梨木矮几上,大圆的水晶盘盛著浅浅清水,水面飘著朵朵雪白茉莉和奶黄色夜来香,桌几另一边,画著盛开白莲的圆形陶钵里盛著香灰,只闻香气不见白烟,白檀香气袅袅地弥漫一室,鲜花香檀供奉观音玉像。

沈心原本在美国时跟外公一家,可有可无地到教堂望弥撒,她不特别虔诚,但也从不敷衍。回台湾后不知道为什么反而开始到庙里拜拜。沈心其实也不是真的彻底成了佛教徒,只是她发觉在神前闭目凝思,可以让心情平静,而且她挺喜欢檀香味。

神前,她求的只是静心,但这三个月来,在菩萨面前,沈心竟也开始像那些迷惘不安,寄望神迹指引的信众,盼望虔诚能求得一点神思的回报。情丝多恼人,相隔一个太平洋,沉淀一千八百多个日与夜,她还是无法不挂心啊!

蓄著颓废又性格的落腮胡,穿著牛仔裤的男人静悄悄地站在和室外,盯著沈心的背影,最后决定暂时不打扰她,转身下楼。没一会儿,沈心便听到吉他的铮铮声,几下试音,然后悠闲地拨弹出一段段耳熟能详的旋律。

原本专心一意的沈心从漫长的祈祷中回过神来,有些讶异。

家里那把吉他,除了它的主人外,没有谁敢动半分。今天还不到雷欧来探视她的日子,雷欧平常忙,那些与她约定的“探亲日”,还得让他煞费苦心才能挪出时间来。

起身时腿酸麻得几乎快站不住了,壁上的钟响了四下,沈心才知道自己跪坐了一个下午。

不想麻烦任何人,沈心静静地等酸麻感褪去,才起身离开和室,她那双纤细的小脚才踩下楼梯的最后一阶,坐在沙发扶手上,面对著楼梯口的雷欧笑了笑,吉他的拨弹转了几个音,沙哑而充满磁性的嗓音开口唱道:“oh dear,what i do?baby's bck and i' feelg bg,tell ,oh what i do?”

沈心一阵阵失笑,站在楼梯口欣赏他那副让全球乐迷疯狂的好歌喉,直到最后一个音结束,她才叹气般地开口,“雷欧。”

“宝贝,多娜说你瘦了一公斤。”

“一公斤还在女人体重变动的正常范围里,多娜太大惊小怪了。”沈心走向沙发,雷欧上前牵起她的手,让她在单人沙发上落坐。

“那,希望我今天带来的消息,可以让你胖上五公斤,你真的太瘦了,多娜做的食物不好吃吗?”

“什么消息?”沈心虽然一脸阵定,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可是任谁都不会忽略她突然僵直的背和握紧的拳头。

雷欧嘴角嘲讽地扬起,只有声音仍旧温柔轻快,“吸多娜说你每天在和室不跪坐上三,四个小时不离开,要是知道你会这样,我那时就不会收下那观音工像。”是说,万一没观音玉像,她跑去庙里师法那个什么孝子钉的行为,岂不是更伤脑筋?“雷欧……”沈心投降地喊道,希望他别再吊她胃口。

雷欧摊手,“好好好,我这就说了,那家伙醒了,活蹦乱跳得很,现在你可以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