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沈心早已疯狂,用无比的妖娆,贪婪地吸附著他的强悍。
“啊……苍……全给你……我爱你……”她那么脆弱娇柔,却像女妖,要将他逼疯,要需索他的一切。
他们明明像野兽的兽,完全失去了理智,疯狂地给予也疯狂地需索,却不自觉地吐出一句句纯情爱语。
其实,正因为原始而毫无矫作,才显得赤裸而坦然吧?
那夜,像要驱赶恼人的理智,他一次又一次地要她,直到沈心承受不住,哭泣著睡去。
酒精在激情中挥发,秦苍海酒醒了大半,他看着身旁沉睡的小女人,粉颊犹有泪痕,长睫上也挂着晶莹的泪珠,全身无一处不能他孟浪的痕迹。
她只是代罪的羔羊,清醒后的他不得不看清事实,但又不愿轻易妥协,他伸手,爱怜地抚过她颊畔,却又像被灼伤般猛地缩回手,只能懊恼地瞪着这个令他强烈地想拥入怀里安眠的小女人。
任性的那一面命令他转身离开,将这个被家人硬和他绑死在一起的娃娃从此弃之不顾,因为是她让他像个强奸犯,像个始乱终弃的混蛋,付出半生自由也赎不了罪
感性的那一面却要他顺从情感,就抱紧她吧,温柔地依偎,不是小家伙受伤了,而是他的心受伤了,放任孤单会枯竭而死,唯有巨服能治愈疼痛。
秦苍海挣扎著,迟迟没有动作,一整夜看着她,思绪纷乱。
他开始明白若是继续硬碰硬地抗拒这段婚姻,受伤最深的绝对会是这个傻呼呼的小家伙,而他已经开始心软。
※※※
秦苍海选择和沈心冷战。
老实说,关于那段回忆,秦苍海其实记得不太清楚,但印像中他知道自己是不满的,是愤恨的,这股愤怒是针对家人。至于沈心,能不面对就不要面对,他不理她,也不听她解释,不想自己又心软。
许多年后回想起来,他的反应实在像小朋友吵架,嚷著要和最要好的小女朋友绝交,哪知他大少爷的任性与幼稚,把别人的人生搞得天翻地覆。
他从小就受尽宠爱,家人从未对他爱交女朋友的行为有过责怪或评判,他的女朋友当中更不乏名门千金,大家玩弄就好嘛,为什么独独要对沈心负责?
就因为沈心是处女?因为被抓包?因为秦沈两家有浓厚的交情?
他承认,其实那时对沈心,泰半是基于迁怒,他并不是真的不怜惜她。从小没人会要求他一定得做什么,一定不能做什么,偏偏在婚姻大事上却受家人摆布,还活像他有多么十恶不赦似的。明明沈心也是心甘情愿啊,为什么他必须因此把自己后半生绑死,付出那么大的代价?虽说追根究底他是活该,但秦苍海就是不爽!家中长辈硬逼他认命的后果,就是让他心生叛逆。于是,他选了一间离家里最远的大学,把新婚妻子留在家里,一去就是三年……
要形容他们这对结婚没多久就“分居”的小夫妻再次重逢的场面,大概有几分像王宝钏加陈世美的综合版,差别在于他这个现代陈世美劈腿的对象不是公主。平凡家庭出身的宝妮和沈心比起来,沈心还更像公主。
不过话说回来,当时和他在一起的真是宝妮吗?搞不好是凯莉?还是那个日美混血的莎也加?
身为艺术什么狗屁大学的一分子——他反抗家里的另一项创举,就是选了间名声腐败,人人闻之皱眉的五流大学,气死他老爹——总之那时脑残程度破表的秦苍海,每天跟美女厮混,还跷课混酒吧,反正学校烂,烂学校念它干啥咧?他更加有藉口跷课,酒吧里那些三教九流看他的海派作风——确切来说是凯子作风,大少爷不时发起酒疯就大喊:“今天老子请客!”路人甲乙丙照请不误,点多少都算他大少爷的帐。他交了一群狐群狗党,一个个拍他马屁,称他是未来的大艺术家,大少爷他一高兴,手上的钻表拨起来就送人,家里买给他代步的法拉利,他入学不到一年,就拿来和人赌技花内裤穿什么颜色,结果输掉了……
那几年,秦苍海诸如此类的脑残行为数之不尽,秦家家产没被他败光只能说祖上馀荫强大。
他还装嬉皮,跟人家留雷鬼发型,蓄落腮胡,纹身,嗑药……老天保佑他唯一没搞过的就是杂交派对,但跟两名以上的妹妹厮混一整晚倒是偶尔有之。
那天晚上,也许是凌晨两三点,时间对浪荡疯狂的他已经没有意义,他搂着宝妮还是凯莉还是莎也加,摇摇晃晃地回寓所,却见寓所门前有个靠著行李箱缩得小小的身影,一察觉有人上楼来,那纤细娇小的身子山止刻惊跳而起,像紧张的小猫一般,防备地盯着楼梯的方向。该说恍如隔世,或是如梦初醒?其实那一瞬间心里的冲击已是上天给他的暗示——他们分开三年,他极力想把这个“枷锁”遗忘在脑后,要大把挥霍他的人生,谁知道只消一眼,这个他一直相信对自己没影响力的小女生,竟然有本事在他心湖投下巨石,好像作了长长的一场梦,那一瞬间梦醒,惊觉原来过去三年是一场浑浑噩噩的诡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