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瘦啦,多吃一点嘛!」
然后她替他擦擦脸,洗洗手脚,漱过口,这其间她就像老人家一样碎碎念,「多漱几次啊!我加了几匙盐,能让你牙齿尽量不疼,你有没有牙疼过?」她低头看他,又想到他连疼了岂不是也不能开口,「我看你的牙长得挺好,真是挺幸运的,你知道牙疼起来真是要人命啊……」
他非常有同感!好像找到了知音那般,可惜无法开口。
那天,生平第一次,他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心情入睡,他感觉心里轻飘飘的,很舒服,明天的到来似乎变得不那么惹他厌烦。
那晚,会认床的苗兰兰在地板上辗转反侧,她起身时发现胡天命两眼睁得大大的。
「你睡不着啊?我唱歌给你听好吗?」每晚睡前,她都会给最小的弟弟妹妹唱歌,现在这任务落到了大妹头上。
不知他们今晚好吗?她卖身的钱应该能让他们吃饱穿暖好几年吧?胡老爷人还不错,并没有小气地讨价还价,还多给了他们两百两的红包。
她的歌声,胡天命也不知道算不算好听,但他却听得入迷,直到沉沉睡去,睡梦中,他发现自己在笑,他这才明白他原来也是有喜怒哀乐的,他有想哭,想笑,愤怒,害怕的时候,但是那副身体却像跟他的灵魂失去某种联系,他有感觉,却无法命令这个身体。
新婚的甜蜜一直持续到苗兰兰第一次扶他夜尿,她没处理过,像场灾难。
胡天命在苗兰兰到来之后第一次感到忧虑和沮丧,他无法控制自己,苗兰兰又很害怕,于是秽物洒了一地,甚至让她蹲在地上用手拿着抹布擦……他好愧疚,好怕她从此生他的气,讨厌他。
但苗兰兰只能努力鼓励自己,其实说真的,真正让她吓到的是她第一次看见成年男人的那话儿啊!要不更恶心更可怕的东西她又不是没处理过,她小时候还跟邻居大人们去大户人家挑过粪,在市集里捡那些发臭或人家不要的动物内脏回家,跟那些比起来,只不过是尿而己,小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