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都是同一个模特儿,都有着及肩的长发,有时绑成马尾,有时披在肩上,耳朵总是有一堆耳环与耳饰,有时会露出眉毛上方的刺青。

仿佛是她,但荷露只觉得画里的女孩比她美多了,画中身影就像她平常在少爷身边时,他时时观察着,随手把她的一举一投足画了下来,忙碌的她偷了小空的她,看书的她,思考事情的她,还有不小心打起瞌睡的她。

荷露觉得脸颊热烫烫地,想假装没看见,将那叠素描纸放回桌上,却不小心动到滑鼠,解除笔电的荧幕保护程式。

白安麒的电脑没锁,然后她看到了……

“你干嘛?”白安麒的声音让她回神,荷露回过头,他们的视线交会,突然间明白有什么秘密被揭穿了,两人的脸上都是一片潮红。

“你……看到什么?”白安麒一脸困窘。

荷露脑袋一片空白,然而少爷的更新终究让她急忙回过神来,她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安抚白安麒。

明明该感到被侵犯的应该是她!虽然电脑里的画面与她的隐私无关,但试问谁看到自己的模样被画成情色插画主角,会觉得自在的?她就算想当作自己多心都没办法,谁教她的特征这么明显。

而且,少爷画得很好,真的!虽然美化了,但神韵连她都觉得好像。

她的心跳如雷鼓,呐呐地道:“没有……”但解释什么都已太迟,她来不及把解除荧幕保护程式的电脑遮住,更何况那样也只会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

白安麒无地自容的模样让她的心一阵揪疼。她其实感觉到一些蛛丝马迹,少爷开始在她接近时变得僵硬,她好几次撞见他来不及遮掩生理反应的模样,而她也知道少爷现在还没有要好的女朋友。

“少爷,我不介意……我是说……你不用在意我。”她几乎是同手同脚地上前想安抚他,“我应该等少爷洗完澡再整理的。”

白安麒瞪着她,“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什么都要当成自己的过失,并不会得到别人的感激,也不见得让别人有自觉?”

“呃?”荷露愣住,“我并不要少爷的感激。”而且,她才不会对别人示弱,因为他是少爷,换成别人,她没有拳头伺候就不错了!

白安麒一直不喜欢她把自己摆在好像可以任人轻贱的地位上,所以才忍不住冲口这么说,但话一说完,浓浓的尴尬仍旧存在,尤其他明明在沐浴时diy了一次,在这个他该找地洞钻的当口,浴巾下的男性竟然又硬挺了。

都是因为她表现出他可以随时意淫她的态度!

“你如果不想让我误会,就不要说这种话,难道你希望我对你乱来吗?”他现在没有对象,又正值血气方风,老实说他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色情狂,或者意淫上瘾?只要她来过,那天晚上他就别想好好睡觉。

但他又不想因此禁止她到来。

“男人精虫充脑的时候可不是只有看着图片就能满足,你有没有发现你的内裤丢了两件?还有我好几次都差点想趁你在这里睡着时……”等等,他自首这些干嘛?白安麒想去撞墙!

但,他再不想看着她信任的眼神,想着自己其实有多卑鄙多变态了!

荷露看着连手都不知该摆在哪里的少爷,想到他的与困扰,她并不是完全无所觉,她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而就算到了今天,少爷仍然是不想伤害她的,她只是一个孤女,他堂堂大少爷,其实不需有任何顾忌。

他甚至不需要对她和颜悦色,不需要讨她开心,还装作一脸高傲——在白家的第二年,她就看透少爷棉纸一样的脸皮都是这么掩饰的——说是怕她没朋友,假日拉着她到处跑。

突然,荷露心里有些什么被冲破了,有一道墙就此粉碎。

“如果是少爷,我……”她终究学不来想像中壮士断腕的帅气,声音有点颤抖,脸红似火烧,“只要少爷想要,我都愿意。”

白安麒瞪着她,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当然那股不敢置信里有着气愤,气她把他当成只想着跟女人做爱的下流胚子。但其实转念一想,他哪有资格否认?他做了那些色情游戏,画了那些插画,难不成是为了什么狗屁艺术?他偷人家的内裤,难不成想拿去慈善义卖?

只是那当下心里不免哀怨,他对她的好,她难道没有想过是为什么吗?他白安麒难道没原则、没格调、没品味到对每个人都这么好,竟然让她察觉不出来其实他只对她特别吗?

而且她的语气听起来,像在说,为了报恩,她连献身都愿意……

哀怨归哀怨,白安麒困窘地发现,他的小弟弟因为荷露的话更亢奋了!而他相信荷露也发现了,因为她红着脸朝他起来,一脸毅然决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