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麒这名字,是少爷的母亲取的,少爷的母亲是虔诚的基督徒,大少爷学生时期曾因为名字被取笑,但是被他整过,再被他一天到晚带跟班照三餐加消夜地问候,恐怕谁也笑不出来。他有天使般的面孔与名字,但却有着恶魔般难搞的坏脾气!
然而一切的担忧结束后,荷露忍不住想起,如果少爷结婚了,她该继续待在他身边吗?
年少时不明白有些界线不该轻易被冲破,直到每个人都必须开始负担自己生命的全部重量,负担生在这个世界的角色所应有的责任时,才发现过去真的太草率了。
荷露想着这个问题,怔忡着,不知该不该去厘清心理复杂的思绪。
只要尽自己的本分,报白家的恩,这一生剩下的就是照顾姐姐,少爷想要什么,她就给什么,其他的她不会也不愿多想。
但世事真能如此单纯?
荷露原本预计明天才出院,也打了电话向白安麒报备过了,只是荷露还不了解她家这位傲娇大少爷吗?他在电话那头装得很大方,说什么她晚一天回来也没关系,反正他人缘差,连贴身管家都不太想管他,放他一个人自生自灭,他很习惯了……
唉,就没一句坦率的,老实说要她早点回去,她会不答应吗?
但荷露又想,要她的大少爷老老实实地承认需要别人,坦白地表达内心的情感,硬实是作白日梦。
白安麒大学毕业后自己住在市郊,离白家大宅在一段距离,占地四十五坪大的透天别墅与白家大宅比起来算是袖珍,不过白安麒只贪静,贪舒适,又不爱屋子太过冷清空旷,五屋楼的小小别墅正适合龟毛的他,兼住宅与工作室。
本来白安麒只打算带一名管家搬到这儿来,也就是这栋屋子只会有他与荷露两个人住,但荷露觉得不妥,所以司机兼杂工的大力,以及菲佣咪咪都住在这里。
才刚到家,来不及仔细检视这一个月以来有没有什么变化,检查大力和咪咪有没有好好打理这里里外外,荷露便在客厅外撞见咪咪与李绮的争执,似乎是咪咪将李绮挡在门外。
看来停在大门外的那输红色敞逢跑车应该是李天后的车,荷露有点讶异,毕竟身为大明星,很少会这么大剌剌地露脸,而且艺人平常赶通告,忙得不可开交,哪有空到处串门子?
但话说回来,如果人家都公开“好事近”,即将为爱息影,专心当豪门少姐姐,又为什么要低调?开敞逢车才方便狗仔跟拍啊!
“你是听不懂中文吗?知不知道我是谁?不过是个负责开门的也敢自作主张,信不信我今天就让哈尼叫你回菲律宾去吃自己?哈尼怎么可能让我在外面枯等……你说你叫什么名字?我现在就打电话给哈尼叫他下楼来,等一下你可别哭爷爷告奶奶,给我等着瞧……”
荷露看了看手表,还没中午,这时间少爷刚起床,脾气正大,生人勿近,咪咪把李绮挡下来也是职现所在,李绮那通电话,十成十是进语音信箱,荷露只好立刻现身。
“李小姐早。”荷露脸上堆起职业性的微笑,李绮认得她,将手机收进爱玛仕包包里,有些多此一举地拿出太阳眼镜戴上。
“你来得正好,你是怎么教佣人的?这么没礼貌,亏哈尼还很信任你。”李绮略显紧崩的搜索着大门外,“你站在那儿干嘛?看我笑话?还不快把门关上,要是我被狗仔拍到怎么办?”
咪咪在李绮身后扮鬼脸。
恐怕是因为被挡在门外,才怕被拍到吧?方才进门前可是巴不得左邻右舍全来围观她大明星驾到呢!
荷露脸上的笑不变,将行李提进门,“少爷应该才刚起庆,请李小姐到客厅坐一会儿。”虽然她也不保证请得动有起床气的大少爷就是了。
李绮原本还想再说什么,但现在她最需要的就是进屋去,免得真被拍到她堂堂小天后被挡在男友家门外站卫兵,到时她就成了全台湾的笑柄!她嘟着嘴,不忘抱怨道:“你可不要跟我打马虎眼,马上上楼去告诉哈尼我来了,顺便告诉他你们家菲佣该解雇了,这么没礼貌。”
“去倒杯茶给李小姐,沛绿雅的气泡矿泉水……加冰块可以吗?”荷露问向李绮。
“你也知道我只喝沛绿雅?”女王大人总算和颜悦色了点,“冰块两块就好,别太多,我下午还要录唱片呢。”
咪咪吐着舌头到厨房去了,荷露拿了杂志和报纸给她,“请坐会儿,少爷起床梳洗比较耗时,我会告诉他无情为访,如果需要其他东西的话告诉咪咪就行了。”
李绮哼了一声,她其实也不喜欢白安麒这个女管家,她相信每个女主人都不会喜欢这么年轻的女管家,哪怕李绮相信自己更加年轻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