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开窍,天都亮了。单凤楼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让式神去准备泉水,她的茶具让辛守辰好好地收起来放在显眼处了,而且看样子他一点也没忘记她以前的叮咛。
辛守辰想了好久好久,才联想到单凤楼那日突然消失,不就是兰太芳出现时吗?他在单凤楼对面坐下,“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皇上只是把这案子交给兰廷尉,而兰姑娘从以前就是她兄长的保镖,我和兰廷尉合作过几次,兰姑娘因为不放心,所以那天来看看……”他边说边动手,当式神提来水壶时,他也已经把小炉子生起火了。
单凤楼看了他一眼,开始觉得,就算是兰太芳,要等这家伙开窍,可也有得等了。
但话说回来,她还没问过鸜儿的意思。若是鸥儿也对这小子有意,她胳臂总是不好往外弯吧?
“鸜儿和兰姑娘都是好女孩,你应该仔细想想。”
怎么又开始往这事上打转?
“老实说,”辛守辰沉吟半晌,像终于下定决心般,“我认为一个人也没什么不好,我把烈扬当亲生儿子,是否有自己的亲骨肉根本无所谓。如果你是担心我无人照顾,我想是多虑了。”
“……”臭石头。单凤楼暗暗翻了翻白眼,“但是,既然无所谓,也不用辜负人家姑娘的好意吧?”
“什么好意?”
这家伙竟然一脸不解和无辜,好似不懂她何出此言。
“不说了。”她不想为别人的事得内伤,“我听说,赵大飞和『朔日种教』有勾结,关于这事你查到多少?”
辛守辰不意外单凤楼远在帝都,却能够得到他近日才有所斩获的消息,当年可徒烁复辟,就是单凤楼为他布下的情报网,至今,单凤楼依然能轻易掌握整个天朝的重要消息。
☆、第九章
他和兰家兄妹都认为那日在城外鼓动游民、散播反动思想的男人,也许是条线索,毕竟眼前也只能不放过任何可疑之处地死命追查了,结果追出了“朔日神教”。朔者,可能是指当朝天子司徒烁,也有可能是朔朝,而“日”,则极有可能是指华丹阳,因为这群朔日教徒到处散播着关于“女帝再临,暴虐者将自食恶果”的言论,而“朔日”二字,亦可能具有双重涵义。
不知何时开始,这些朔日神教的反动分子开始出现在民间,可不知是何原因,朝廷始终没有这群反动分子四处散播谣言的确切消息与线索……
“司徒烁让万无极去查两年前东海和西域叛乱的幕后黑手,万无极却在无意间逮住朔日神教的教徒,万无极相信朔日种教就是当年的幕后主谋……”
“为什么?”散播反动思想固然不可取,但就他们数日的追查下来,这群教徒并未有进一步的违法罪行,甚至主动帮助游民,否则在这种天气下,游民们早就冻死了。而没有证据就轻易定罪,在他看来更加不可饶恕。
单凤楼一边热着茶壶,一边若有所思地看了辛守辰一眼。
就算她不愿他卷入危险之中,但这无异是异想天开,他日辛守辰只会一再被司徒烁拖下水,无可避免地受到那些野心分子的阴谋波及。所以,让他了解前因后果,总比让他胡里胡涂得好。
“万无极这辈子最痛恨的人就是华丹阳。在华丹阳篡位以前,万无极已是天朝国师,华丹阳登基后却把他囚禁起来,对他处以宫刑。司徒烁并不信任万无极,但万无极对华丹阳的恨,让司徒烁愿意重用他。给他一个大国师的殊荣,不过是为了让这个跟他一样被仇恨所扭曲的宗教领袖为他所用罢了。”
“所以,万无极有可能因为对华丹阳的恨,一口咬定两年前反叛的主谋,就是朔日种教?”
“就算司徒烁没让他去查两年前的反叛事件,这种组织一旦让他发现,他也会无所不用其极地打压它的存在。这两年来帝都之所以对朔日神教一无所知,万无极下了很大的功夫啊。”大张旗帜地打压,只会让全天下都知道有这个组织存在,届时,天下人会当他们是居心叵测的反动分子,或是拯救黎民的大英雄呢?这可是谁也说不准。
在辛守辰陷入沉吟的当见,单凤楼已沏好养神茶。入夜后还是来一杯养神茶,免得这家伙又彻夜与公务为伍。
“你认为赵大飞是否真与『朔日神教』有勾结?”如果是的话,莫怪“有人”想阻止辛守辰查案了,而所谓勾结黑风寨,也极有可能是个幌子。
“虽然我是以审理命案的身分与赵大飞对谈,但我认为他是个嫉恶如仇、性喜打抱不平之人。”辛守辰回道。赵大飞不肯透露命案当夜的任何线索,他就只好与他闲谈,并且对他的街坊与故友进行暗中查访。“这样的人,会不忍流民被挡在城外餐风宿露,我认为情有可原,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