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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恕谦沉默良久,莳芸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见黑暗中他的眼像野生动物一般冷冽,因为受伤而充满防备。

“疯狗……”他咀嚼着这个词汇,似乎也领略了莳芸的言下之意,不管杭特说了什么,莳芸显然不愿相信他。

这是安抚?还是实话?

莳芸的心跳就和他的气息一样紊乱,她想他也感受到了。

“不用假装你完全不在意他的话。”黑恕谦显然决定莳芸的反应是前者,他的嗓音沙哑,轻柔地、低语地像在压抑着灵魂深处的咆哮,莳芸甚至可以感觉到他身体轻微的颤抖。“那家伙或许可恨,但他是北美最有权威的心理医师之一,疯狗讲的话也有可信之处。”

莳芸觉得喉咙有点紧,“我只知道相由心生,这年头就算心术不正的骗子都能上电视招摇撞骗。”权威?高明的骗术有时也是一种权威。

“骗术之所以能取信于人,大多是因为掺杂了部分事实。”他看见她眼里的同情——或者是其它他不敢相信的情感,突然明白自己是作茧自缚。

真可笑,他利用她的同情让她留下,结果却反而让自己更难堪。

“然而有些事实是可以被捏造的。”莳芸没那么容易退缩,“你不相信你自己吗?”

“是不相信。”他尖锐地自嘲。

如果莳芸知道他曾在她酒醉时对她做过什么,还会这么安慰他,这么相信他吗?他有病,所以才会像个心理变态,连追求女人都要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只要想到莳芸终有一天会发现真相,届时她会用什么眼神看他,会用什么心情想他,也许根本恨不得把他从生命里抹去,黑恕谦就痛苦得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