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来自海外的奇怪文字,当年她爹就教过她,而且很坚持她一定要学会。爹告诉她,这是母亲的语言,也许是她这一生和母亲仅剩的联结,所以她学得很勤。看看她爹什麽都懂,就是没人称呼他什麽什麽公子,所以说什麽饱读诗书,什麽高中状元,也没啥了不起嘛!

後来她又看中几枝玻璃笔,掌柜本来是有意见的,但花大娘跑去和龚维忻告状,当天晚上龚维忻就带着她进金库,把所有玻璃笔和那些昂贵的文具,全让人挪到她书房给她使用。

没几天,龚维忻的书房,还真彻底成了她的书房,堆满各种她想研究的、觉得奇怪好玩的东西。龚维忻每天一早和她一起吃过早饭,就出门办事,大概吃晚饭前回来,偶尔忙到深夜,但一定都得到书房去,穿越各种他百思不得其解,也恨不得当作没看到的重重障碍,把窝在书桌前的女人扛到玉露池顶楼去洗澡,然後才一起回到寝间休息。

这天他回到八云楼,没意外就看见梁安琪窝在书房,桌上搁着谭中居每天

三餐都会送上来的饭菜。这天的午餐看来是鱼翅汤面——已经冷掉了,但是为了避免两只贪吃猫把猫爪伸向她的面,她拿金鸟笼罩在汤面上,棉花挨在笼子边大眼巴巴地盯着看,煤炭还算客气,躲在角落偷偷地看。两个小家伙每天有鲜鱼和柴鱼片伺候,尤其是三楼的茶馆和酒楼,为了让这两只小祖宗转移注意力,别去骚扰客人,见到它们现身,一定会准备好吃的,这两个吃货肚子都肥了一圈,可是看到吃的照样眼放绿光。

龚维忻像豹子一样地走进书房,什麽都没惊动,只有煤炭缩回角落,棉花顾着将鼻子和爪子塞进金笼子里,也没反应,等梁安琪察觉到龚维忻的袭击时已经太迟……

「喂,你等等,我刚在书里看到一个重要的东西……等一下嘛」

被扛在龚维忻肩上的梁安琪还在做垂死的挣扎,双手和双眼都黏紧了书房的方向不肯移开,比跟情人道别还难舍难分。这让龚维忻更加臭着脸,大步流星地扛着她,一刻也不迟疑地往玉露池移动。

而一路上,不管是负责守卫的保镖也好,打杂的仆役也好,甚至是各楼的管事,这大半个月下来,天天看,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通常,在玉露池洗完澡,龚维忻会让人送饭菜上去。又或者是送到他卧房外那片露台,再不也是精心寻一处风景优美之处,和梁安琪一起悠哉地吃顿饭,原来是哄媳妇吃饭还得要一起赏星星看月亮才行,看来大半辈子都不懂风花雪月的大流氓,也会有开窍的时候。

底下人今天才知道,他们家老板,不只想把媳妇拴在裤头上,还非得每天盯着她洗澡吃饭赏月睡觉。

泡澡泡得全身舒爽,又是酒足饭饱,一沾上柔软的床,梁安琪这才觉得困了。但龚维忻可没这麽好打发,他就像猫儿一样安静又轻柔地贴向她,熟练又迅速地解开她身上所有的衣物,一件件毫不留情地往床下丢,直到她浑身赤裸,只能抱着大红丝绸被褥抵抗这夏夜的些许寒意。

……

「你……混蛋……」那天他究竟要了她几次,她都数不清了,最後他甚至拿肚兜塞住她的嘴巴,将她双手和膝盖绑在床头,继续那意乱情迷的冲刺。

她到天亮才得以休息。还真是让她「很早」睡。

「你这王八蛋!」她槌死他!

总算魇足的龚维忻含住她半边拳头,色情地舔吻着。

「男人日日月月年年对自己的婆娘发情,怎麽能算王八蛋?」

去死啦……

而且那天下午醒来时,这男人还在,她才知道他开始休三日的假。

原本她还开心了一下,那天下午大概是想弥补她,龚维忻带她出去四处逛逛。但之後的三天,她没有一天离开得了顶楼。

日日月月年年对她发情,他还真是执行得很彻底!

龚维忻休这三天的假,似乎并不寻常。虽然底下人口风紧,可就有那麽几个唯恐天下不乱,不让梁安琪过得太悠闲。

「维少若是和龚家闹翻,龚家一定会收回八云楼,到时候运气好也就是什麽都没捞到,运气不好,就是龚家得讨回这十多年来的养育之恩,难算喽。」

梁安琪瞥了一眼那被称为骑墙派的逍遥居汪掌柜。她默默地想,十多年养育之恩,龚维忻不也替龚家做牛做马了吗?外面随便抓个人来问,都知道八云楼当年交到龚维忻手上时,其实已经快易主了,赔钱赔到龚家不想再经营,所以龚天问将它分配给龚维忻,当时龚家没人有意见。

现在意见倒是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