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床上把自己卷成一团的女人,东方胧明有一刹那心软地想说些什么,可方才的失控让他难忍自厌与耻辱,当下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水樾放空一切情绪与知觉,胆小得连他远去的脚步声都不敢听,只是把有他气味的被子更加包住全身。
一向都是这样,他把她留在激情狂爱的幻境里,抽身决绝而毫不留情,彷佛她是瘟疫。
每当那一刻,她坚固的心墙像是因为容纳了他的进出而出现了缺口,来不及假装,疼痛已经袭来。
突然间,她能够看清过去那些日子她伪装得多么成功,灵魂的千疮百孔都能假装不存在。
她将脸贴着沾有他气息的被窝,把自己綑得死紧。腿心还有些酸麻,至少那是他留下的温度。那说不定是不错的麻药。
可惜,那麻药没办法让她不痛,只能让她假装听不见自己的呜咽,将害怕示人的泪水埋进被褥里。
原来她这么没用。水樾自嘲地想,但不幸中的大幸是,这个秘密,全天下只有她知道,还算不错吧?呵……
以往东方胧明会留在水月居稍做梳洗后再回王府,可这天他阴沉着一张脸就离去了,守在偏厅的石羽不敢开口问主子今夜为何待得比较久,只看了一眼主子几缕散落的黑发,一个又一个疑问憋在心里。
别说不敢问,石羽连身上的斗篷都不敢脱。凌虚宫的女人惹不得!他始终站得跟石像似的,不时有小丫头从各个角落探头探脑地打量他,地位比较高的,挑衅和冷嘲热讽更是从没少过,尤其那个穿紫衣的,动口不够还会动手。
不过这几次,也许是水月居的主人下令,她们收敛了许多,暗地里的观察和窃窃私语却是变本加厉,他看似不动声色,却觉得那些喁喁私语就像有千万只蚂蚁在身上钻动一样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