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逐风才不信大嫂病了,他大哥会有心思一个人在花前月下大口吃肉喝酒!
但如果东方长空要装傻,谁也拿他莫可奈何。东方逐风只得道:「既然皇后凤体欠安,那么臣弟想红叶也不该继续叨扰,臣弟这就将红叶带回家,请陛下代臣弟谢过皇后这两个月来的照顾。」
东方长空笑着慢慢咀嚼口中的食物——很慢很慢,慢到东方逐风都怀疑大哥是故意的。良久,他总算吞进所有食物,才道:「就是因为容儿在病中,更需要红叶姑娘帮手,宫里不怕多双筷子,不用客气。」
这确实也在情理之中,但东方逐风就是不高兴。「那么,臣弟想见红叶一面。」
今晚不能团聚,那至少让他看看她好不好,和她说说话吧?期待落空的滋味真的不好受啊!
东方长空又塞了一大口肉进嘴里,细嚼慢咽。
他娘的!东方逐风完全不记得他家大哥哪时吃饭这么讲究来着?
「这样吧,」直到那块肉总算吞进肚里,东方长空打了个饱嗝,长长地叹了口气,在东方逐风额上冒出青筋时才慢悠悠道:「红叶姑娘忙了一日,也累了,稍早才下去歇着。我让宫人去请她过来,不过可能没那么快,你要不要……先吃饭?」
然后他又皱眉,「你瞧你邋遢的,虽然说小别胜新婚,但你这模样也太难看,我看用完饭你回去休息,明儿个再来吧。」
东方逐风双目直直盯着大哥,似乎想以深沉的注视与压迫人的气势逼得他自露马脚。但东方长空有这么容易对付,就不是东方长空了。
「你不会想收了红叶做妃嫔吧?」东方逐风的口吻阴恻恻的,宛如来自幽冥地府。
「噗!」当朝天子一口烈酒喷到桌上,还呛咳了起来。东方逐风只是没良心地冷眼旁观。
「你这家伙……」东方长空没好气,差点想打开天窗说亮话。但想着妻子的交代,只好道:「省了你那些嫉妒吧,容儿让你见红叶姑娘时,自会让你见她。」他取过钱公公递上来的黄金剔牙签,悠哉地剔牙。
意思是,他这么做就是为了拖住他,帝后压根没打算在今夜就让他见红叶。
东方逐风日夜兼程赶回京城,越接近京畿,想尽快回到红叶身边的想念就越剧烈,好不容易终于进城,以为能够好好慰藉这两个月来的相思,却一波三折,频频遭遇刁难,疲惫让他再也压抑不住火气地爆发出来:「你别以为我不敢……」
「朕相信你真的敢。」东方长空只是坐正了身子,定定地直视着他道。
他们兄弟几个真是无拘无束惯了,若不是他开口说了那句话,打断了东方逐风将冲口而出大逆不道的无心之语,难保未来没有那一天,有心之人要在他们兄弟之间挑拨离间,旧事重提,告上那么一状,帝王之家,没有心存侥幸的余地啊!
东方逐风抹了把脸,他知道兄长包容了他什么,也知道兄长再一次阻止他的鲁莽,可当下真是郁闷极了,忍不住赌气地抱胸不语。
东方长空叹口气,「这事就算你大嫂不干涉,传到娘耳里,你一样不会好过。两年来都由你了,欠下的终是要还的。还是回去好好歇着,明日把你自己打理好了,再进宫来……」说到这儿,他搔了搔浓密的眉毛,其实就算到了明天,他还是不会拂逆容儿的意思逼她见老五,难不成明日他们哥儿俩又要在御花园大眼瞪小眼?
不过,至少让老五先回去,这副累惨了的样子,也许可以稍稍让女人家心软,但无论如何他确实得养精蓄锐,才能追着红叶到应州去——为了不让他真的疯了似的立刻追出去,瞒个几日是必要的。
他怎么着?东方逐风一阵恼羞,「大嫂这么关心弟弟的家务事,看样子娘教得真好,东方家管家婆的传家衣钵可以一代传一代了。」他语带嘲讽地道。
凭什么不让他见红叶,他是亏待红叶了吗?他可没有下属、没有邻国的国君硬逼着他纳妾,逼得原配想委曲求全、相忍为国呢!好意思说他?
东方长空也不高兴了。对容儿不满,就是对他不满!
「有种这话你当爹的面前说。」他不打断这孽子的腿才怪!「还有,咱们家老五还没娶媳妇,你这算哪门子家务事?」东方长空露出白牙森森,冷笑道,「红叶不是奴籍,而是良民,跟你东方逐风非亲非故,她还轮不到你来做主。严格说起来,红叶还是容儿身边的女官,老子不追究你把容儿的女官带走两年,你小子倒有脸来跟我说容儿管你的闲事?」越来越想念在衡堡的日子,兄弟间有事谈不拢?到校武场痛快打一架!东方长空觉得好久没打架,真是浑身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