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召冷然垂着眼皮,他畏寒,六月天降自己裹在厚实的衣裳里,腕骨也遮得丁点不露,一点余光扫下去,只能看到手背上一路蜿蜒的经络,因为骨肉太削瘦,衬得它们如青色的小蛇般没入衣袖。
前段时间在陆屿然的雪眼中受的伤没好完全,但能下地,能行走,也能跟人短暂交手,还保持着九境上乘的实力,这很难得,得益于从手指缝里捞出来的一点禁术的好处,代价是,这具身体死气森森。
根本不像个正常的“人”,而是畏光,畏寒,时不时抽搐痉挛,渴望那种力量到难以控制的怪物。
“小六。”
王庭之主的目光如刀刃,抵在江召的脊骨上,压力从四面八方蜂拥而至,江召习以为常,朝前一步,声音稳重:“父亲。”
“父亲这次将九州风云会交由你负责,你知道它对家族的重要性。”
江召眼中死寂一片,讥嘲之意一跃而过,木然应声:“是,我知道,父亲。”
“温流光昨日已到主城了,听说她没进灵山高阁?”
“是。儿臣已经去请过她,她身边从侍说自家少主多年不进云封之滨,她是个爱热闹的人,想在外面看看主城的景色,见见故友,等三日后风云会开始,朋友们都进了灵山高阁,她
自然也会进,不需要专人来请。”江召面无表情地背出了这段哄鬼的原话。
“等故友?”王庭之主咧了下嘴角,好整以暇地反问了句:“故友。温禾安,还是陆屿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