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禾安看了看他们披星戴月前来的模样, 朝陆屿然走去,同时低头捏着四方镜通知月流:【我有点事,亥时四刻在商定地点汇合。】
月流问也没问,无条件服从她的命令:【好。】
几人走到陆屿然小院的一楼正堂,商淮直接摊在椅子上, 眼皮熬得红又肿,此刻狠狠搓了把脸, 想起身,动了一下又缩回去, 只得踢踢罗青山, 含糊地嘟囔:“给我倒杯茶水。”
他这几日能活下来,都靠那一杯接一杯灌下去的醒神茶。
一向最是好说话的罗青山屁股岿然不动, 像是在椅子上生了根, 陆屿然还在这站着,他凭借强大的信念还能勉强撑一撑, 若不然,他现在就能原地昏死过去。
温禾安见状起身给每个人倒了杯茶,商淮冲她感激地笑一笑, 她则转身坐在陆屿然身侧,细细地看他。
他们是一样的人,如山的重责压在头顶一刻都不得松懈, 忙起来没日没夜,烧灯续昼, 因而只需看一眼,就能立马知道彼此强撑下的真正状态,很多话无需多说。
温禾安低声问他:“一直没休息吗?”
“没时间。”
“观测台建在溺海,打桩时遇上了很多问题。”陆屿然脸色不免带点病态的白,下颌边缘越发锋锐清瘦,骨腕松懈下来时眼皮微落,透出冷淡的恹色,“罗青山研究松灵也出现了变故。”
温禾安原本想问松灵的事,看看他们现在的样子,忍住了,决定解决完今夜的事之后再说。
她昨天还有些诧异,温流光约战她的事闹得沸沸扬扬,陆屿然不可能没听到风声,按理说,他会和她谈一谈,让她自己控制,别把火烧到他和巫山头上来。
他现在回来,她大概能猜到是因为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