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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屿然原本已经抵着那张画像,准备等她一到就让给她自己拿去看,此时随意一瞥那张全然陌生的脸,也罕见的顿住动作,须臾皱眉,问:“你又在搞什么?”

商淮一看,挑挑眉,发出“嗬”的一声。

“什么?”温禾安顺着他们的视线摸了摸自己的脸,后知后觉一样轻轻喔了一声,说:“这是用蝉兽皮制成的脸,我自己描的妆。”

她坦然说:“我怀疑,自己这张脸很快就不能用了。”

陆屿然不为所动地审视她,他对她新的五官全然没有兴趣,注意力都凝在她的眼睛上,那是唯一可能在她身上找到些许破绽的地方。

温禾安说鬼话和她给人下套一样很有一套,她说的话往往半真,半假,因为有真实的部分,所以你怎么看她,她都不心虚。

那双眼睛即使化成狐狸一样的狭长艳丽,也依旧难掩澄澈内里。

实际呢,剥开面上浅薄的那层,才发现,她不是澄澈到透明的溪水,而是溪水下滑不溜啾的一尾鱼。

还是最狡猾的那条。

没有几十年知根知底的钻研琢磨,别想着能在溪流里徒手捉住这条鱼。

如果是从前,三年前,陆屿然说不定会追根问底,可如今,凡是跟温禾安有关的事,只要不惹到他头上,他都不想深究。

“来得正好。”

陆屿然收回视线,示意她自己看桌面上的画像:“你的猜测成真了。”

他身子往前倾,瞳色极沉,一字一顿道:“江召下令,以王庭之名,在各州城张榜悬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