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意的声音不自觉的放柔,柔得几乎成了气音,除了母亲,她从来没对谁这么耐心过。
苏意边说边握着边鹿的手,轻轻用着力,安抚着试图让边鹿松开自己的袖子。
然而边鹿还是拽着,泫然欲泣的小脸好像那袖子不是她的袖子,那是她的糖果,她真抢了她的糖果,她真欺负她。
苏意闭了闭眼,之前找不到边鹿的时候有多焦躁,这会儿就有多无奈。
她放弃了退出去,随便边鹿拽着自己的袖子,迈腿进了副驾驶,长腿横跨过边鹿的腿,整个人都进了副驾驶,虚跨在边鹿身上,一只袖子被边鹿拽着,她探了半截身子到后座,拿过那个可拆靠枕。
苏意拉开靠枕拉链,拆着靠枕,抖开了,袖子始终被边鹿拽着,她抖毯子,边鹿的胳膊也被她带着抖。
苏意拿着毯子准备给边鹿盖,看了眼自己大腿两侧的裤子,只是跨在边鹿的腿两侧挨着而已,就这么点时间,居然浸湿了一大片,这毯子要是盖下去,还不是照样湿?
苏意迟疑了下,把踩在车门边缘的脚收进来,砰的关上车门。
车玻璃装有防窥膜,她伸手又把车内灯关了,毯子丢在驾驶座,拽着边鹿的卫衣下摆,深吸了口气,先把那湿透了的卫衣从下而上拽下来,沉甸甸丢到车后排。
苏意再深吸一口气,老僧入定,目不斜视,心如止水,水到渠成,成……成……成王败寇。
湿裤子卡在了脚踝,怎么拽也拽不掉。
苏意难受地弯着腰,腿绷得笔直,几乎趴在边鹿腿上,盲摸到边鹿的小白鞋,拽了左边这只,又拽右边这只,可右边的袖子被边鹿拽着,她往下伸,边鹿的胳膊就被带的往下,身子也跟着往前趴。
边鹿坐在副驾驶,她跨在边鹿两边,腰直不起,几乎坐在车前台,弯腰趴在边鹿腿上够鞋子,副驾驶就这么点空间,边鹿再往前趴,压得她根本没地方躲,根本没办法继续。
苏意连试了几次都没够到另一只小白鞋,还弯腰弯得气喘吁吁,额头都沁出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