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一大队整齐的人马将他们纳入了包围圈,靳奇正是为首的那一个,樊野心中一惊,正想以小语作为筹码让他们退兵,靳奇却没给他任何机会,高抬的右手打出了攻击的手势。
樊野怒吼着,让小语护在自己身前,他甚至还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已经败得彻底了。他若威胁将小语杀死,顶多自己也陪葬,他一统天下的君主梦,碎了;就算他交出小语,那两个已将抓狂的男人却未见得能放过自己,不甘心啊!
眼见剩余的人马不多,要突出重围太难,楼小语只是他最后的筹码了。
樊野不断的后退,近身侍卫越来越少,离凌王府越来越远,他气势汹汹而来,却如此狼狈退出,不过一刻钟,他毕生只在斯尔面前,真正做自己做了一刻钟,就连苍天也会觉得他可怜吧。
古意扬和斯尔始终逼在身后,大帮的人也跟在身后,是来看他的下场吗?此时此刻他们定在庆幸自己没有选错后台吧。
劲风从身后吹来,感觉身后异样的空洞,回头,是一处险崖。樊野不得不停步,身前只剩几人。
“樊野,你何苦如此?”斯尔缓缓开口。
“何苦如此?朕何苦如此?尼蕃是朕的天下,而你,一个野种,却在朝中占尽势力,名我为王,实你才是尼蕃的帝,难道这还不明显吗?若你身为尼蕃的皇帝,你能忍受凌驾于自己之上的外人吗?”樊野面目狰狞,瞪着斯尔的眼神犀利而满怀仇恨。
“可本王从未想过当尼蕃的帝。”若非义父生前的嘱咐,他可能现在都不在尼蕃。
“你以为朕会相信吗?尼蕃的族人虽只称你为凌王,但对你却比对朕这个皇帝更让族人臣服,就连刚刚生死之择,他们不也倒戈于你那边,若你身为朕这个位置,这样的臣子你能留吗?你敢留吗?”狰狞的脸涌现至极点的愤怒,樊野徘徊在失控的边缘。
崖底窜上的劲风携着午后烈阳,强悍的摇晃着站在崖边的两人,似乎随时准备将二人挥落崖下,小语几乎站不住,原本飘逸的衣裳被风吹得乱舞,发际凌乱,轻盈的身子像将被风掳走,臂上伤口带走了她的血液,她的苍白,虚弱如将被吹散的云,终将随着生命的消失而终止。
古意扬,斯尔心急如焚,但不敢上前从几近发狂的樊野手中夺下小语。犹豫中——
一抹娇小的身影迅速奔过樊野近前,未近身就被樊野仅剩的护卫拦在了小圈外。
“小颜!”小语惊叫,薄雾蒙了双眼,她实在不值得她如此啊!
护卫抽刀指向小颜,强烈的阳光从刃上反射,白得刺眼,惊心。
小颜也不畏惧,跪倒在地,对着樊野哀求,“求你让小颜为你和小姐包扎伤口,若血流不止,怕你和小姐都撑不了多久。”心知他绝对不可能让她单独为小姐裹伤,只得如此,只要近身,小姐活着的希望便大一分。
樊野迟疑的看了一眼手上的伤口,风吹在伤口上,痛如刀绞,失血过多对他并不利,再者量她一个弱女子,也耍不出什么诈,示意护卫让小颜踏入圈中。
小颜慢慢走至小语身旁,撕下群摆内里的白绢,准备为小语包扎伤口。
樊野皱眉,厉声命令道,“先给朕包扎。”
小颜未拒绝,转身面对樊野,手小心翼翼的拭干他臂上的血渍,轻柔的将白绢缠绕在樊野的伤口上,口中似喃喃自语的低声说,“小姐,小颜自跟您以来,体会到生命中最快乐的一段时光,您的很多行为小颜虽然没法理解,但小颜知道小姐是个真挚,善良的人,恕小颜逾矩,在小颜心中已将您当成姐姐来看待,所以,您被掳走时,小颜也是万分忧心,今日见你活着,小颜心里说不出欣喜,但……,”语中泄露出些微哽咽,“但…见小姐如今又受威胁,小颜心中难过得很,请小姐念在小颜一片忠诚之心,今日一定保全您自己性命,就为尼蕃皇上做些什么,化了这场干戈吧。”眼眸微抬,看向樊野,不诧异对方眼中的戾气,而后,再次低首,专注于裹伤。
小语诧异的看着小颜,那再正常不过的神情中,却因低垂着头无法从她眼神中读出些许异样,这,是在暗示她什么吗?
古意扬,斯尔焦急的立在原地,目光一刻不敢离开小语的身上。
眼见伤口将包扎完毕,小语仍未言语什么,却在这时,小颜对着樊野伤口忽然猛力一击,樊野吃痛未反应过来的当口,小颜右手迅速的握住锋利的刀刃,不顾切肤之痛,使劲将刀刃握离小语的颈旁,生怕伤了小语的一丝一毫。
“小姐,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