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家经营的顺利大饭店,经过那次惨痛的投资损失,两年多来,尽管看似营运正常,但资金方面其实早已经出现问题了,只能向银行借贷,最后连银行都拒绝了再借贷给饭店,面对饭店可能歇业或被拍卖的种种压力,让不到六十岁的花父已经一头花白的头发了。
花父想起曾经合作的颜氏集团,当年的颜昭仁如今已经是跨国连锁国际饭店集团的总裁,他希望对方可以念在过去合作的情分上,帮花家渡过难关。
颜昭仁答应替顺利大饭店偿还银行所有欠款,如此一来,颜氏集团就成为顺利大饭店最大且是唯一的债主,花父表示他会拿饭店股权当成欠款的抵押品,没想到颜昭仁拒绝了,因为他对那个不感兴趣,他只有一个条件——希望两家联姻。
花父和妻子商量多日,最后决定答应颜昭仁提出的条件。
这一天晚上,花家二老把他们所做的决定,告诉女儿。
花洁语无法相信她的父母亲居然连问过她都没有,就径自答应了婚事,而且结婚对象是颜昭仁,她想都不想的便直接拒绝。
“我不会嫁给颜昭仁的。”
“为什么不要嫁给昭仁?在我看来,昭仁不管是外表还是家世,条件都非常的好,我们算是高攀人家了,懂吗?”花父不高兴的说着。颜氏集团这些年在颜昭仁接管后,财力更加的雄厚。
一旁花母连忙打圆场,“老公,跟洁语好好的说,先别生气。”
“那是因为这么好的婚事,她居然说不要嫁。”
“我不想要去高攀别人。”她真的完全没想过结婚的事。
当年在失去孩子之后,她在南部休养了一阵子,然后回到台北。远在美国的好友咏珊担心她会胡思乱想,因此请她经营出版社的表哥,发包翻译外国文学的工作给她,外文系毕业的她,其实大学时代也接过这样的工作,那之后,她成为外包的翻译员。
她以为自己以后的人生,就是当一个外包的翻译员,独自一人安安静静的过日子,而她这两、三年来也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她不想改变。
“你……”面对女儿一直拒绝婚事,花父性子一上来,说话音量也大了许多。
“颜家说了,就把替我们还清银行贷款的金额当成聘金,所以为了饭店可以继续经营下去,你不想嫁也得嫁,听到了没!”
“爸,你的意思是,为了饭店,你把我“卖”给颜家了是吗?”
“你说这是什么话,身为花家的女儿,难道就不该为饭店及饭店的员工们着想吗?”花父真的生气,都怪他和妻子以前把女儿给宠坏了。
顺利大饭店是他一手建立的,他将一生的心血都投入在饭店里,因此他不能眼睁睁看着饭店被拍卖,当然,还有跟了他一、二十年的老员工们,为了养家猢口,现在依旧很努力工作,他不能让他们失业。
不过,若仅仅只是如此,他也不会答应让女儿嫁,他终究还是希望女儿能有人照顾,颜昭仁为人正派,不用担心他对女儿不好,况且颜家那么有钱,女儿嫁过去是当少奶奶,一辈子都不用担心会吃苦,将来也许遇不到比颜家条件更好的亲家。
“我没有想过结婚的事,更没想过去当人家的太太和媳妇,我只想要一个人安安静静的过日子。”说她逃避或逃离现实都行,她就是不想嫁人。
“跟你说了这么多,你为什么就是听不懂!”
“我不会结婚的。”
“你是存心要气死我吗?”花父气得喘嘘嘘,一旁花母连忙为老公递上了一杯茶缓口气,让她跟女儿说。
“洁语,你不要想着我们是为了饭店才答应颜家婚事,其实颜家是个好亲家,昭仁更是个青年才俊,我相信你嫁过去之后,他会好好待你的。”花母柔声劝着女儿。
“我没有那个心去做人家的太太和媳妇,就算真的嫁过去,也会为你们惹来不少麻烦,何必呢。”
“洁语,为什么你只想着负面的事,怎么不想,也许换个环境,改变生活,你会过得很幸福也说不一定。”花母当然知道女儿还放不下以前所发生的事,但是,与其见女儿这样笑容尽失,茫然过日子,她真的觉得结婚不一定是坏事。
“幸福?”花洁语眼神闪过一抹嘲弄。世界上有那种叫幸福的东西吗?不过她也看得出来,双亲非要她嫁给颜昭仁不可。“我不懂,为什么颜家人会想要跟我们家联姻呢?”比起颜家,他们家只能说是经营小饭店罢了,颜家应该可以找到更加门当户对的媳妇人选不是吗?
“跟颜家双亲没有关系,颜老总裁早已退休不管集团的事了,从头到尾我都是跟昭仁洽谈的,联姻也是他提出的,你跟昭仁又不是不认识,在我看来,这是桩很好的婚事。”花父依然气呼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