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厂里的同事便发现凤宁对戴师傅改口叫师父了。戴师傅自己也笑着承认了,收了凤宁做徒弟。
这让同事既羡慕又嫉妒。其实他们跟戴师傅共事十多年,有的是机会跟戴师傅拜师学艺,然而谁都没想过要拜戴师傅为师,都只把扎灯笼当成一项工作,并没有想过要把扎灯笼这门技艺学得更精通一些。
这也是他们做了这么多年,也还是不能独立设计灯笼的原因,照葫芦画瓢可以,但自己设计新款式,就不行了。
所以这会儿凤宁这个新人刚来两个月,就拜了戴师傅为师,不少是嫉妒的。私下里说她有心计,也会拍马屁,不然怎么这么快就能讨得戴师傅的欢心。
凤宁没把这些人的闲话放在心上,她每天依旧认认真真工作,下班之后送戴师傅回家,顺便跟着他学灯笼制作技艺。戴师傅在工厂当师傅,教大家做的灯笼都是很常见的大路货,他那些压箱底的绝活很少有机会施展,因为对量产的工厂来说,有点用不着。
这些凤宁早就跟着师父学过了,这会儿算是温故知新。但在师父眼里,就是孺子可教,聪慧伶俐,是一学就会,对凤宁这个徒弟更为满意了。
月底的时候,凤宁收到了盛世安的回信,信上说他去年12月就报名了今年的军考,3月的时候已经通过了体能测试,现在正在全力以赴准备6月份的考试。
凤宁的信给了他很大的鼓励,他准备报考非指挥类的装备研发专业,也许将来还真能去研发军舰。
能通过体能测试,说明他身体并没有受到太大影响。凤宁赶紧给他回信去鼓励了一番,让他专心复习,用心备考,预祝他金榜题名,展望他将来也许还能制造出中国的第一艘航空母舰。同时也告诉他自己工作顺利,拿下了一个大单,还顺利拜了师。
她把信寄出去,估摸着下次收到回信的时候盛世安就差不多快要考试了。
六月是考试月,不仅盛世安要参加考试,凤来和盛世明都要参加中考,希望这两个孩子都能顺利升入高中。
这天凤宁骑车送戴师傅回到家。师娘又留她吃饭,凤宁没有拒绝,最近她都是在这里吃晚饭,顺便跟着师父学扎灯笼。
她不止一次给过师娘生活费,都被她拒绝了。凤宁干脆就从家里带了米和菜过来,因为这些他们都需要买,自己家里种着有现成的。师娘收到这些很高兴,她在这里吃着也能安心。
吃过晚饭,又和师父研究了一下羊角灯的制作。戴师傅在灯笼研究上有点痴,他试图将古代文字记载中的各色灯笼复原,他复原了很多种灯笼,但这羊角灯始终都没能实现。
这么硬这么厚的羊角,要如何才能将它加工成半透明的状态,才能让里面的灯光透射出来。
“要么是羊角不对,要么就是我方法不对。听说北京故宫里有羊角灯的文物,要是能亲眼见见就好了。”戴师傅感慨说。
羊角灯的制作办法如今已经失传了,只有只言片语记载过。
凤宁曾经试过制作羊角灯,用记载的古法尝试了多次,都没有成功,后来借用了很多现代化的工具,才将羊角打磨成能透光的状态,勉强制作出了羊角灯,但她不能跟师父说自己做过,毕竟这是她“头一回”听说羊角灯,便说:“师父,等以后我陪你去北京看羊角灯。”
戴师傅听完呵呵笑了起来:“好啊。”虽然北京是每个中国人最为熟悉亲切的城市,但真正去过的人又有几个呢,戴师傅也没想过自己能去北京。
凤宁看了一下桌上的闹钟,已经八点半了,便说:“师父,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戴师傅说:“好,你路上小心点。走大路,别走小路。”
凤宁点头:“我知道。”
她骑上车,一路顺利地回到厂里。大黄见到她回来,开心地摇起了尾巴。凤宁弯腰摸摸大黄的脑袋,回到宿舍把车放好,又从厨房里打了水回宿舍洗澡。
正洗着澡呢,便听见外面传来了狗吠声,没多久便听见有人吆喝:“有没有人啊?过来开一下门,我来给你们送货。”
凤宁听见这声音,皱眉想了想,应该是司机送材料过来,怎么这个时间才来。她想着孙师傅应该能听到大黄的叫声,他会来招呼,便没理会。
等凤宁洗完澡出来倒水,外面送货的车还在,孙师傅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居然一直都没过来开门。
送货的人看见了她,扯着嗓子大声说:“那不是有人在吗?怎么不吭声呢。赶紧过来给我开门,我是来给你们厂里送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