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建军说:“那就是她跟肖主任是亲戚,但也不是特别近的亲戚?”
胡进点头:“我猜应该是这样。”
凤宁并不知道,自己在同事眼中,已经成了肖达的亲戚。
回到工位,其他同事都好奇地问:“厂长找你说什么?”
凤宁笑笑:“说做灯笼的事。又要做几个新灯笼。”
“是你之前那个能够收起来的灯笼吗?”
“不是那个,那个还在询价,估计还得等一段时间再确定做不做。”凤宁说。
“那又是什么灯笼?用在什么地方的?”
“我也不太清楚,就是按要求先做着。”凤宁没有解释,这事现在就是个企划案,能不能成还不知道,所以还是不要让大家知道的好,免得白期待一场。
凤宁去过蓉城的平行巷子不止一次,自然是知道是什么风格的建筑,所以她根据自己的印象,结合戴师傅的灯笼风格,绘制了几款花灯的样式。
有简单的椭圆形灯笼,有精致复杂的宫灯,还有大气的圆形灯笼。挂在建筑上的灯笼,与把玩的提灯不一样,灯笼要大,造型不能太过奇巧,色彩也不能太过繁复艳丽,否则跟古朴的建筑气质不符。但又不能太简单,起码得让人眼前一亮。
凤宁也不着急,知道这项目真的落实下去,起码也得好长一段时间。这还是建立在这些古建筑本来就有的基础上。
要把这些街区弄成历史文化保护街区,以后这里就是旅游景点,一些破败的房屋要修葺,违章的建筑要拆除,里面还有些住户也要搬出来。平行巷子的很多房子都是公家的,之前被当做一些单位的宿舍,如今要开发成旅游景点,这些住户就要迁到别处去。
房子要招商,还要装修,布置起来都需要时间。
星期五,采购老瞿终于带回来塑料圈的报价消息,塑料厂报的开模价格是800元,生产数量在10000以上,单个塑料圈的价格是7分,数量不足10000,价格是9分。
也就是说,如果做一万个,均摊到每个灯笼的塑料圈成本就到了3角,这还不算灯笼的其他物料成本。而他们厂的灯笼出厂价一般是4角左右。这么一算,是要亏本啊。
所以报价一出来,厂办公室全都沉默了。
片刻后,刘敏才嗤笑了一声:“亏本给人赚吆喝,那还做个屁啊!”
凤宁拿出纸笔,在本子上算了算,说:“其实也没那么可怕。我算了一下,假设我们工人师傅一人一天做10只灯笼,16个人一年就能做45000多只灯笼,开模的成本均摊到每只灯笼不到两分,一只灯笼两个塑胶圈的成本是1角4分,就算加上其他物料的成本,4角的批发价依旧是有赚的。”
刘敏才说:“就算是赚的,一只灯笼赚1角,哪得卖多少才能够厂里的开支?”
采购老瞿说:“怎么才赚1角?毛利润起码有1角5。要是我们的灯笼年销量能多几万只,均摊下来,成本就很低了。所以这要看业务员的水平。”
刘敏才不高兴了:“你的意思就是说我们水平低呗。你别忘了我们厂的产能,照你说的,1角5的利润,就算我们把所有产能都卖
光,一年卖50000只灯笼,7500块钱够咱们厂干什么?二十几个人等着吃喝!”
凤宁说:“首先,咱们厂如果提高效率,绝对不止50000只灯笼。其次,咱们肯定不能光指着卖灯笼赚钱,肖主任说了,以后南安每年都会办灯会。而且我们不能把灯会只局限于南安,还可以去别处办灯会。”
“你想得太简单了,灯会一般都是过年前后准备吧,咱们厂子也就只这么些人,能布置出一个灯会就不错了,你还指望去别的城市办灯会?”刘敏才反驳她。
凤宁说:“有些城市八月十五会办灯会。元宵灯会的时候,可以拆把所有人分成两个或者三个团队,人手不足,就招临时工,老手带新手,肯定能完成任务。”
凤宁这话音一落,屋里的人好几个都笑了起来,他们觉得凤宁说的太轻松了,动动嘴皮子谁不会呢。
吴昌德说:“灯会那些都很遥远,以后再说。做能收起来的灯笼是有必要的,只是这个价钱有点高,老瞿你再跟塑料厂谈谈,把价格压下来。”
老瞿说:“我都尽量往下压了,7分一个不能再低。人家怎么跟我说的,塑料这东西全都是从石油中提炼出来的,咱们国家是贫油国,石油需要从国外进口。可咱们国家穷,外汇不足,石油进口量也少,所以塑料产量也低,产量低,价格能便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