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长长地舒展身子,赤着脚下榻,一面用手梳理着略微卷曲的长发,一面坐到了梳妆台前,托腮而坐,睡眼惺忪。

窗外忽然有男人吟道:睡起卷帘无一事,匀面了,没心情。1”

这男人的声音低沉,温柔,富有极具魅力的煽动性。

罗敷斜睨了一眼大开的木窗,窗外风景很好,但简直连半个人影子都看不见。

她懒懒收回视线,动也没动。

铜镜之中,忽映出一只男人的手。

这只手呈古铜色,手指修长,骨节分明,任何一个瞧见这只手的人,都能看出这乃是个武人的手,而且是个惯常风里来雨里去晒太阳的武人。

但这武人的手中,却握着一柄只有世家公子才会把玩的玉骨绢扇,他拿着这柄玉扇的姿态,居然也有一种说不出的飘逸与潇洒。

玉扇探出,落在罗敷的额边,轻轻一撩,将她垂下的青丝撩到了耳后。

她撩起眼皮,眄着铜镜中的人影,唇角噙笑道:“原来是咱们风流倜傥,温柔多情的楚大少来了。”

来人正是楚留香。

楚留香哼笑一声,收了折扇,随手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了罗敷身后,道:“我才到姑苏,就听说你又做了件大事。”

罗敷告状:“红兄说我是个全自动闯祸精呢。”

“全自动”和“精”,都是罗敷单方面添油加醋。

楚留香噗嗤一声笑了,柔声道:“这说得是哪里话?我们罗大姑娘做下的事,如何能叫‘惹’呢?”

罗敷嗔道:“你的嘴巴一向都是这么甜的么?”

楚留香挑眉:“很分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