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y……”

“没有。”

sa轻声开口打断了dean的话，他的眼底带着一抹挥之不去的歉意，太过沉重，沉重到萨姆根本不敢去追问原因。

“我很抱歉，”sa看着自己有些脱力的年轻面容，那句抱歉不知是说给自己还是说给其他什么人听，“我们最后没能在一起。”

“……为什么？”萨姆不明白，为什么世界会改变到一个他根本不认识的程度。一天前，jessica还和一群朋友替他庆祝生日，一天后，未来的自己却告诉他说他们最后没能在一起。“是……是因为我们有了其他的人还是……”

“猎魔，这种生活，我们没办法在一起。”在dean瞪过来的警示目光下，sa终是没有能把残忍的实话说出来。

萨姆却像是听到了另一个让他震惊的事实，他攥着dean衣服的手指收紧，一脸诧异的看着与自己相似却更加成熟的面容，“什么？”

“say，你现在需要休息。”dean想阻止萨姆再追问下去，十年来他们经历了的太多，这根本不是尚未涉足的他能够承受得住的。更何况，他是属于过去的人，迟早要回去。让他知道的过多并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dean不敢想象，如果萨姆知道了一切回去后会发生怎样的改变，他们现在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然而萨姆却一把推开了dean，脚下略微踉跄，他眼底的凌乱中带着一抹执拗的笃定，“不可能，我发过誓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去猎魔。”他为了逃开这种生活，甚至逃离了dean的身边。他对未来的生活规划很多，惟独猎魔不在其中。

““过去的”你不可能，不代表“现在的”不可能。”sa看着过去的自己，像是透过一面棱镜折射着虚晃的从前。斑驳的记忆似锋利的碎片，棱角总是在一个不经意的时候就在他的心口划过一道微微痛痒的痕迹。曾经他以为，他可以逃离这种生活，可以逃离父亲，逃离猎魔。他觉得他厌恶那一切，只要让他可以从中剥离，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甚至于离开dean。

直到后来他才发现他有多天真。经历过生死、轮回、天堂、地狱之后，他才一点点看清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自主抉择也好，被迫选择也罢，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再多的安稳生活也抵不过dean的平安无事。

其实他一直都在等待，等着dean开着那辆ipa出现在他的门口。因为无论多少次，他都会抛弃一切，再度坐上那辆车。

“够了！”

在萨姆想要再度开口追问的时候，dean出声打断了两个人。扶住萨姆的肩膀，dean安抚的拍了拍他。萨姆尚未完全褪去青涩的面孔上挂满了对未来的恐惧和惊异，不断敲击着dean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他放缓了声音，一点点纾解着萨姆紧绷的神经，“sa，我很抱歉。是我们搞砸了才把你卷进来，我会想办法把你送回去。”这样的萨姆无时无刻不让dean回想起过去，透过时空间隙的碎片，他像是窥探到了另一个世界，“你的未来……只要你回去了，你就可以做自己的选择。”

“……！”dean的话想是拳头一样狠狠的闷在了sa的心口，他猛的抬起头看着dean，眼里写满了不可置信，“dean！”

dean回给sa一个眼刀，制止了他想说的话。

十年前的萨姆没有经历过那些让他们都痛不欲生的生死和别离，他们不能用现在的标准去衡量对待他，哪怕是他自己也不行。dean向萨姆保证，事情并没有那么糟，他一定会送他回去。如果他不喜欢这个未来，他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来改变它，只要他不想，没人会强迫他做任何事。

一旁的sa看着dean和过去的自己，胸口像是压着一口火山，浓烈岩浆顺着心肺腐蚀着，让他恨不能爆炸开来。

dean怎么可以说这种话？他怎么可以教导过去的自己再度从他身边逃离？！

“dean，你出来一下。”sa因压抑情绪而声音微哑，他看了一眼垂头坐在床边的萨姆和蹲在他身边的dean，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出去。

dean眼神复杂的看着sa的背影，回过头拍了拍萨姆肩膀示意他最好睡一会儿。将浑浑噩噩的萨姆重新安置回床上，dean伸手揉了一把弟弟柔软的头发。看着十年前的sa，dean心底翻滚着无法言语的浪涌，不断抨击着他心口最柔软的一块地方。他再次向他保证一定会解决这件事，一定会平安的把他送回去，然而萨姆始终未言片语。过于强烈的情绪起伏已经耗尽了他仅剩的精神，他疲倦的像是仅剩下了一具躯壳，凌乱的头发遮挡住了视线，连同他微微发红的眼眶一起掩盖。dean起身关了房间的灯，昏暗的卧室只剩下萨姆并不平稳的呼吸声，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轻轻关上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