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那一瞥,让秦淮心中一颤,话也只说到一半,心道:公主威仪日盛,就连她这种日日侍候在侧的都有些不敢直视凤颜,“是!”
“参见公主。”太平一边不动声色的打量自己这位驸马武攸暨,一边说:“驸马不必多礼,有什么事?”太平对他一向态度冷淡,所以她的声音听起来也不冷不热的。
只不过现在的太平心里清楚,从剧情的日后发展看来,在她身边永不会被判的恐怕只有这个对公主有情的驸马了。多年来他一直无怨无悔的守护她,直到不久的将来,还为太平公主顶罪被判处死刑。所以,她不由得多看了驸马几眼。
寻常夫妻见面绝对不会是这个态度,太平这个平淡的态度,驸马一点都不意外,而是早有准备,他拿出放在袖子里的名册:“我已经依照公主的吩咐,在全国各地物色身手了得的名将之才壮大羽林军,名单在此,请公主过目。”
她道:“本宫交托给你,你就全权负责,无须大小事务都来汇报。”
武攸暨虚心受教:“知道,以后攸暨大胆办事。”
他是个老实人,不会花言巧语,永远说多做少。而公主身边环绕的人太多,阿谀讨好的人更是不计其数。像驸马这种人,往往最易被忽略。
察觉到他的尴尬,太平正要说点什么,武攸暨却先发现了她眼中的红丝,立刻忘那点尴尬,担忧道:“公主可有身体不适?”
太平公主有片刻的惊讶,连贴身伺候的宫人都没发现她的异常,驸马却最先发现了她身体的些微不适,“本宫并无大碍。”
驸马不无担忧地说:“最近新帝初立,事务繁多,很多事情都要公主主持大局,公主也勿要太过操劳。”
他看得出来她是休息不好的原因。
太平说:“本宫没事,驸马不必劳心。”
武攸暨说:“还是请太医过来看看才安心。”
她本想拒绝,忽然想起武攸暨虽然是被判处斩,不过在他死后和他相熟的一个太医才说,驸马的身体并不好,早就患有心疾,若是一直不能解开心结,恐怕时日无多。
她说道:“驸马连日奔波操劳,应该让太医来为你诊诊脉。”
武攸暨本来有点失望,以为公主仍然像以前一样拒他于千里之外,却惊喜的收到了公主的关心,对他来讲真是受宠若惊:“攸暨无事,只要公主安好,攸暨自然也无恙。”
太平公主看向一旁的秦淮,“愣着干什么,没听到本宫的话吗,还不去请太医来?”
秦淮:“啊?是!”她心理直犯嘀咕,公主竟然关心起驸马的身体,而且还让她亲自去请太医,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不久秦淮请了太医过来,听说是千秋殿用人,太医不敢怠慢,立刻就赶过来了,是个资历老水平高的太医,一查之下,果然发现驸马有心悸之症,需要好生调养。他没有夸大其词,驸马的情况已经十分严峻了。
太平公主说:“太医的诊断你听到的,这段时间就把其他事情放一放,专心养病吧。”
武攸暨早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只是一直瞒着公主,没想到突然在曝光出来,他一点儿准备都没有,所以只能任由太平公主安排一切。
直到要出宫的时候,武攸暨赶紧对太平说:“襄州西子楼的樱桃毕罗闻名遐迩,听闻公主曾经一试难忘。”
太平公主恍然:“原来你回城的时候多耗了两天,就是绕道去襄州,就为了那样东西。”
武攸暨:“我知道公主爱吃樱桃毕罗,所以特地带回来。”与带回了公主喜爱的东西相比,多耗两天在他来讲根本不算什么。
太平顿了顿,轻声说:“驸马有心了,本宫承你这份心意。”
太平难得和颜悦色地同驸马说话,何况今天又帮他请大夫,又特地派了人跟他回去,武攸暨有些忘乎所以,一直到被太平公主的护卫队送回到府里,才想起来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没做,还打算起身进宫去,跟来的护卫统领说:“驸马,您要去哪?公主吩咐了,再养病期间不可以乱走。除非万不得已需要出门,也要有属下跟着。”
武攸暨本来要办的那件事就是为了给公主一个惊喜,也没多复杂,就是去尚宫局取一样东西,如果要这些人跟着,那公主一定会提前知晓,就算不上什么惊喜了,“算了,还是过几天再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