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是个聪明人,他自然是听明白了周文斌这个年轻人是借这首诗中诗人的意思,表达他自己的看法,也就是对曹操确有推崇,又不留下话柄,的确是聪明的做法,又不失坦荡。就在他以为周文斌会在曹操的话题上就此结束的时候,周文斌说:“东汉末年时将乱矣,天下英雄无过曹操,他是拨正乱世的英雄,在文学上也是悲凉慷慨,气魄雄豪。功劳很大,罪孽也不小。”
宁王:“愿闻其详。”
周文斌道:“曹操改革了东汉的许多恶政,抑制豪强,发展生产,实行屯田制,还督促开荒,推行法治,提倡节俭,使遭受大破坏的天下开始稳定、恢复、发展,然而,此下中国历史六百年中衰,曹操不能辞其咎。”
宁王很欣赏他的气度,何况他还与宁王的政治意见有很多相似之处,宁王心中对他很满意,论起治国之道,周文斌虽然没有系统学过四书五经,可是他自小旅居各地,经验丰富,眼界开阔,给出的观点往往犀利又务实,与宁王雷霆手段的风格类似,两人聊了大半天竟有相见恨晚的感觉。宁王已经放弃了前来试探他的初衷,不知不觉聊得晚了,后来看天都要黑了,周文斌不得不起身告辞。
经过这一番交谈,周文斌说什么也会不相信他是在地里务农的农夫了,农夫怎么会对政治如此敏感,有这些见解,虽然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意欲为何,两人既然说了这么多,他也不打算装无知。离开之前周文斌说道:“老伯,之前那可不像您的女儿。”
宁王笑着说,“年轻人,日后有机会为你引荐我的女儿。”
华太师那边,等到皇上带人走了之后,先是把全府上下集合起来臭骂一顿,问清楚前后的情形,也知道华安初衷是为了华文武在寿宴表演上不出丑。何况皇上当时都没降下罪来,所以把之前的事情揭过了。
太师也认识到华安多么有才,觉得华安可以帮助华文武进步,如果他肯好好教授,说不定华文武也会对学习感兴趣。
可是唐伯虎又岂会一直卖身当人家下人,他的珍珠已经到手了,也知道秋香绝对不是秋月,于是打算用银子自赎自身,却没想到华太师为了把他留下,已经在那张卖身契上做了手脚,后加了很多霸王条款,赎身的银子也成了一笔巨款,华太师强横霸道,摆明了不准他赎身走人。
唐伯虎想半夜偷跑被抓住还被人打了一顿。他一气之下,干脆不走了,要在华府跟这个华太师斗到底。
祝枝山和周文斌想劝他尽早离开那儿,唐伯虎却说,若是他真想离开华府,他们还拦不住他,大不了一走了之,因为他是唐伯虎,根本不是卖身契上签的那个华安。可是他现在不想走了,一定要跟太师斗到底,让他们八抬大轿请他走。
唐伯虎并不怕太师,他出身富贵,从小又文采风流,没受过什么挫折也并不畏惧权贵,觉得有理可以走遍天下,华太师不是要他带着少爷读书吗,他做就是了。他带着华文武将华府上下闹得鸡飞狗跳,时常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惹得太师生气。
唐伯虎招数千奇百怪,一边练字一边烤鸡翅膀。一边教华文武学成语一边给太师府写封条,写完了还到处乱贴,但是华文武进步却挺大,唐伯虎真正做到了寓教于乐,比平时那些先生们只会读让人昏昏欲睡的知乎者,让他死记硬背,华文武进步多了。
太师看在眼中,唐伯虎偶有冒犯之处,也并不与他计较太多,只要儿子能进步,他的面子可以暂时不要,是否会秋后算账就不得而知了。
北京的天气越来越冷了,寒风刺骨,滴水成冰,薄薄的单衣根本无法再抵御寒冬,有许多南方士子哪见过这样的寒冷,已经受不住了。宁王府免费向科举的士子们发放了棉衣,这本来是件好事,却遭到了华太师的强力阻挠。有人向太师通风报信之后,他立刻赶到发放棉衣的现场,厉声阻止宁王的人再发放棉衣,让在寒风中冻得瑟瑟发抖排队的大家都回去。
第二天早朝上,国事商定完后,皇上说无事退朝。太师又是第一个跳出来启奏,说:“皇上,臣要说的就是事关宁王府向士子大发棉衣一事,老臣觉得有必要向各位大臣告诫一番,以免重蹈覆辙。”
宁王正等着他呢,交手多年,宁王早知道太师是什么套路。宁王也早就预料到太师会得了便宜还买乖向皇上告状,已经有所准备:“皇上,微臣也有一事启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