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娉婷平淡地说:“谁输谁赢还不能下定论呢。”
安安说:“什么意思?裁判不是判了祝才子赢吗?”
朱娉婷说:“凡事要多观察,不要轻易下定论,怪不得我以前总嫌你毛手毛脚的。”
这时候被叛对方赢了的周文斌面色从容,甚至还带着点笑意,他走过去拿起祝枝山的画板,说道:“不错,我也很佩服祝枝山画的这一副鲤鱼跃龙门。他的的确确能够将鲤鱼跃龙门那一刻的神髓捕捉下来,落笔准,用色美。”
就在祝枝山洋洋得意,连对手都对他的画技大夸特夸的时候,周文斌话锋一转:“可惜你忽略了一点东西,这个寒冰冻常年冰封,水在严寒之下就会变成冰,在酷热之下就会化成云,你自己看看。”他将那一幅鲤鱼图反转过来,朝向祝枝山的方向。
祝枝山惊道:“唉,那条金线呢?这是怎么回事?!”
朱娉婷清清楚楚地看到坐在比裁判席更特殊位子的朱子健,正在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安安悄声说:“小姐,这下糟了,原来少爷也在这儿。他看到你在这,岂不就是会发把我们抓回去。”她们毕竟是偷跑出来的,王爷的义子一向以王爷的命令为马首是瞻,看到她们肯定要逮回去的。
朱娉婷说:“我看见了,你别大惊小怪的暴露我。对了,安安,你没化什么妆,站后面一点不要让他们发现,要是因为你暴露了我,我就把你送回去,以后再也别想跟我出来。”
一听这话,安安立刻躲后面去了,小姐如果偷跑出来不带她就惨了,岂不是留下了她独自承受王爷的怒火。
场中央周文斌已经运筹帷幄地对祝枝山说:“我告诉你为什么,因为颜料跟水一样,在不同的气温之下会有不同的变化,你所用的金色本来是金光灿烂,但是在这儿,就会变成黯淡无光的黑色。”他冷笑道:“连颜料的运用都没有掌握,枉你自称是江南才子,真是贻笑大方。”说完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这种笑是胜券在握的笑。
与他心情正好相反的祝枝山僵在原地,祝枝山知道本来以为是亮点的那一抹金色,现在在画上看来却是一大败笔,如果是金色的拖尾那还可以说是鲤鱼跃龙门成就的那一抹金龙之色,现在变成黑色,怎么看怎么突兀,完全破坏了鲤鱼的美感。
朱子健说:“各位公证人,看来用不着我教你们怎么判了吧。”
几个裁判窃窃私语一番,带头的说:“我们经过商议,最后评定是周文斌胜。”
在场众人无论是否是三大才子的诗迷画迷,能看到这样精彩的反转,也忍不住高声为周文斌叫好。
第二场,与第一场的场地完全不同,他们抽到的关键词是‘烈如火’,周文斌的对手是文徵明。在苏州城一块坐满了观众的蹴鞠场地举行。参赛者双方要喝三碗茅台烈酒,然后再被火烧得滚烫的石柱上面以铁笔隶书写下李白的将进酒的第一句,‘黄河之水天上来’。
石柱烧的特别烫,鸡蛋都可以烧熟,何况是人,沾上就要熟一块肉。在座的观众都离得很远,都觉得被场中的温度烤得十分燥热。酒量稍浅之人,喝一二两烈酒都受不住,何况是三碗。二人要喝了烈酒之后再去石柱子上写字,当真是如火灼心。
若功底深厚,在纸上尚且可以写得出来铁画银钩的书法,可是真的在这滚烫石柱上用铁笔勾勒,不单单需要书法好,把身体素质和应对能力也考察了进去,还是众人第一次见。
周文斌毫不犹豫喝下几碗酒,然后就以几根铁笔插在石柱之上,供他有站立的地点,落笔开始用刻画。
文徵明的身体素质不如周文斌好,不能能够借助几只铁笔就在石柱上站得稳稳的。文徵明毕竟是江南第一书法家,自有他的独到之处,他先是观察了布局,不惜落后周文斌,然后将铁笔插到他算好的位置上,忽左忽右,以这些铁笔做梯子爬了上去,等到他由上到下全写好的时候,铁笔插出的这些洞就会成为他书法的一部分,整个石壁上都是一个整体,不会像周文斌出现为了落脚用铁笔落插下的洞。那么全部完成之后,他的赢面就要大一些。而且文徵明写字的速度也不慢,后来几乎追上周文斌,写到同一个字了。
周文斌率先完成之后,下来发现了文徵明的布局,深有危机之感,于是他悄悄的拿出一面小镜子,故意去晃文徵明的眼睛,让他失足跌了下来,掉下来的文徵明还被铁笔插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