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冲心中酸楚:“那太师叔你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风清扬叹了一口气说:“二十几年前,剑气之争乃是一场血战……太师叔已经是垂暮之年,还能找到传人,上苍真的对我不薄。日后有你们,华山派也必然不会败落……从此你以后你也不能在任何人面前提起见过我的事情,包括你的师傅师娘也不能说,知不知道?”
令狐冲含泪说道:“是,徒孙自当遵从太师傅的吩咐。”
风清扬轻轻抚摸他头,说道:“好孩子,好孩子!”转身下崖。
令狐冲跟到崖边,眼望他瘦削的背影飘飘下崖,在后山隐没,不由得悲从中来。令狐冲和风清扬相处十余日,虽然听他所谈论指教的只是剑法,对他的见解和风范,不但钦仰敬佩,更是觉得亲近之极,说不出的投机。
风清扬是高了他两辈的太师叔,可是令狐冲内心,却隐隐然有一股平辈知己、相见恨晚相交的情谊,比之恩师岳不群,似乎反而亲切得多,他心想:“这位太师叔年轻之时,只怕性子和我差不多,也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任性行事的性格。他教我剑法之时,总是说‘人使剑法,不是剑法使人’,总说‘人是活的,剑法是死的,活人不可给死剑法所拘’。这道理千真万确,却跟师傅教他的完全不同。
岳不群夫妇本来是要找田伯光,可是却在路上碰到了风不平、成不忧,这两个曾经华山剑宗的余党。当年剑宗比武失败之后,大多数剑宗弟子全都自伐而死,血染华山,只剩下几个离开华山,到别处去了,这二人就是去往外地的华山弟子,他们早就隐居不问世事,不再以华山的弟子而自居。没想到他们又敢在中原出现,而且还是出现在华山附近,那么一定是有所图谋。岳不群暗中跟着这两人,果然见他们上了华山派。
二人多年没有再来过华山,没想到一出现就是来夺岳不群的华山派掌门之位的。正在双方说僵就要动手的时候,嵩山派的丁勉带着左盟主的五岳令旗出现,说左盟主有令:华山派掌门由封不平接任。华山派多年来可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危机。
陆大有悄悄的跑到思过崖上,把山下发生的事情一股脑儿的告诉令狐冲。令狐冲听说师门有难,一时间也顾不得继续在山崖上守戒受罚了,与陆大有一起下山。途中遇到四个奇怪的人,号称桃谷四仙,他们要令狐冲跟他下山见小尼姑,明显是与田伯光一路,被不戒和尚派来的。令狐冲现在有要事在身,只能先敷衍他们,便把他们一起带回了华山派中。
令狐冲下山之后,与成不忧说僵了动手,对方是‘不’字辈的前辈,与岳不群是一辈人,两人动起手来,令狐冲被他打得受了重伤,不过那位成不忧也美好的好处,败在了令狐冲的剑下。令狐冲被他最后偷袭的一掌打得晕倒,双桃谷四仙见此情景,不由分说,以极快的速度,把成不忧举起来撕成了四半。场面相当血腥,然后他们几个抬起受伤的昏迷的令狐冲就快速的消失不见了。
在场所有人都看傻了,嵩山派的丁勉带同门人和封不平等人看到如此情景也不敢在华山逗留,谁也不想重复成不忧的命运。他们说华山派竟然结交这等妖人,要回去报告做盟主,就匆匆的离开。
岳不群夫妇吩咐弟子收敛成不忧的尸首,彻底清洗院落,因为血染的到处都是,所以要清洗干净,总是要费一番力气。
岳不群在厅中说:“照大有所说,冲儿应该不认识那四个怪人。”
岳夫人说道:“但是那四个怪人出手那么残忍,我怕冲儿他有什么不测。”
岳不群说:“这个你不用担心,刚才成不忧打伤冲儿的时候,那四个怪人非常紧张,照我估计,那四个怪人不会伤害冲儿,我担心的是他的伤势。”
岳夫人对令狐冲的伤势更加担心,不由得沉默了下来。
岳不群又说:“师妹,刚才你有没有注意到冲儿所使用的剑法。”
岳夫人自然很有印象,成不忧躲起来练剑二十多年,成就非同小可,就算是由她对上了都未必有把握能胜,而令狐冲却用一柄庭院中随意放置的扫帚就打落了成不忧的长剑。她说:“冲儿所使用的剑法灵巧精妙,但是……”
岳不群神色不明地接过话头:“但是,那不是我们华山派的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