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冲摸了摸鼻子,听到岳灵珊继续执着的问:“你不知道自己唱歌跑调吗?”
令狐冲简直要被这折磨人的小丫头气笑了,令狐冲握着她的手,“怎么手这么冰凉?夜里的风冷了一些,我送你回山洞去避避风。”
岳灵珊说:“你踩断了锁链,只能从另一面绕一圈下山。再从另外一边上你的崖顶去,少说要走两个时辰,不过夜晚山路难走,太过危险。今晚是回不去了,你也在这边将就一晚吧。”
令狐冲说:“本来是想见你一面,我就回去,现在铁链断了。只有等天亮之后,在师弟他们来送饭之前,我再绕过去。”
令狐冲好不容易见到小师妹,自然有很多话要对她说。不过他最在意的还是问清楚林平之到底是什么情况。
岳灵珊告诉他之后,令狐冲说:“他每天都要来请教你指点武功,难道师傅和其他师兄弟不能指点,为什么偏偏要来麻烦你啊?”
“也许他觉得我这个师姐和蔼可亲……”
这个答案并不能让他满意,令狐冲又有意问岳灵珊,对林平之的感官如何,他留意观察她的表情和语气。
岳灵珊对那个林平之自然是没有半分心思,只不过见他复仇心切,于是先帮他拆解拆解武功罢了。
令狐冲知道她的态度之后,自然是心情大好。也觉得自己似乎是太过小心眼了,主要是小师妹明显的还是和他最亲近,这就足够让他高兴了。
两人相对而坐,东拉西扯的谈到深夜,都犯困了,可是床只有一张。令狐冲本来见她要休息,要到洞外去守一夜。
岳灵珊说:“夜晚的风很冷,你若是跑到洞外,一定冻得直打哆嗦,这张床上给你了。”
令狐冲说:“什么?那可不行!你还是乖乖的睡床,大不了我不到洞外去了,在石桌那里休息一晚。”
岳灵珊说,“你放心,我有办法。”说着她找出一条白绫,在山洞的两根石柱上系好,一跃身就到了长绫之上,侧躺下来,对令狐冲说:“你睡床我睡长绫。谁都不用到外面去。”
令狐冲对她能在长绫上睡觉这个功夫大感惊奇,嘀咕道:“又是哪学来的?”
岳灵珊说只要心无旁骛就好了,又跟他再三保证,自己绝对不会摔下来。如果真的摔下来了,就换岳灵珊去睡床。
令狐冲拗不过她,而且知道她是好意,怕自己跑到外面去吹冷风。令狐冲只觉得岳灵珊对自己如此在意,自己为她做什么都愿意。
令狐冲想了两个多月,终于小师妹今天又能近在咫尺,又怕小师妹真的睡到半夜掉下来,干脆躺在床上盯着她,若是小师妹当真睡迷糊了,翻身往下掉,自己这样看着也能及时接住她。
岳灵珊倒是没他那么多的心思,白天练功练得累了。令狐冲虽然是男子,两人本该男女有别,可是令狐冲也同时是能让她完全放得下防备心的人,就像是岳夫人一样亲近。这世上能让她相信绝对不会伤害她之人,也许也只有这两个。
岳灵珊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就呼吸均匀,睡了过去。
令狐冲躺在床上,自忖从小没了父母,全蒙师父师母抚养长大,对待自己犹如亲生爱子一般,自己是华山派的掌门大弟子,入门固然最早,武功亦非同辈师弟所能及,他日势必要承受师父衣钵,执掌华山一派,而小师妹更侍他如此,师门厚恩,实在难报,只是他自己天性跳荡不羁,时时惹得师父师母生气,有负他二位的期望,此后须得痛改前非才是,否则不但对不起师父师母,连小师妹也对不起了。
他望着岳灵珊微微飞动的秀发,怔怔出神。令狐冲守护在她身旁,直到天明,始终不曾入睡。
岳灵珊像每天一样睡到辰时才醒来,见令狐冲正微笑着注视自己,当下打了个呵欠,报以一笑,道:“你一早便醒了。”
令狐冲没说一晚没睡,笑道:“你做了个甚么梦?”
岳灵珊仔细看看他,“咦?你的眼里有红血丝。难道你一个晚上都没睡?”
令狐冲被说中,正要掩饰过去。岳灵珊说:“你别想骗我,你不睡觉,才会红得这么厉害。到底为什么不睡?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令狐冲只能实话实说道:“你在一根绳子上睡觉,我哪能放心,万一你摔下来怎么办?还不是要把我吵醒,所以……”
岳灵珊大奇:“所以你就盯着我是否会从上面掉下来,一晚上都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