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自从那天说了心里话之后,看到皇后果然没有磷酸吃醋,还很乐意安慰他。他就像是发现一个新的爱好一样,就每日都来找美人皇后诉说自己心事。
皇上如此作派,让宫中人看到,他虽然新封了一个全妃,原来最宠的还是皇后。甚至有人说皇上和全妃的新婚之夜,都在皇后的储秀宫度过,这让众人觉得,皇上最宠爱的女人还是皇后,就算是新来的全妃也不能动摇皇后的地位。就连承乾宫里的全妃都在心中嘀咕,看来皇后和皇上的感情真好,这对她来讲可不是什么好事,她与皇后的梁子早就结下了,之后长路漫漫,岁月无尽,还要在这宫中生活,她以“皇嫂”一个这么特别的身份封妃,若是得不到皇上足够的重视和宠爱,到时候必然是众矢之的,引来众人的唾弃轻贱。
殊不知皇后这些天只是友情相助,当了一回知心姐姐。
沅婉在全妃正式的册封大典之后,将身边的宫女采兰赐给全妃。理由是,之前全妃虽然在宫中住了一段时间,却向来清心寡欲,只知吃斋念佛,实则对皇上的后宫一点都不熟悉,身边也没有得力的宫女,所以皇后特地派一个彩兰去伺候她。
皇后娘娘赐的人,全妃不敢不收,只能先用上。
皇后也正如她自己所说,只是派个人去帮全妃罢了,她并没有给彩兰下任何监视或者毒害全妃的命令,也不用她再回储秀宫。皇后告诉过彩兰,从那以后她的主子就是全妃了。沅婉来了之后,发现彩兰这个宫女心思灵活,人又不安分,所以在收拢处置身边所有奴才的时候,决定打发她走。正好送到全妃那里,若是日后这个彩兰能给全妃添点堵,也算是最后报效她这个前主子了。
皇后自然不是后宫里女人中最大的,后宫之中还有一位太后坐镇。沅婉来了之后,时常去给太后请安,知道她真的被皇上和全妃气病了,这些天来咳嗽也一直没有见好,便时常给皇太后送上一些清痰止咳的食物和水果。皇后的细心照顾让皇太后十分满意。
太后还在生皇上的气,每次皇上前来请安,她都不见他。唯有瑞亲王这个亲儿子来看她的时候,能让她重展笑颜。皇后最近来寿康宫来得勤,自然就能碰到远征归来的瑞亲王,不过在寿康宫中,两人从不多说话,就像是从不相识的叔嫂那样,谨守礼节,客客气气。经常是其中一个见到另一个来了就会回避离开。皇太后也丝毫没有看出端倪,不知道其实两人早就相识。
御花园里,沅婉正好与瑞亲王正面遇上,打发了跟着的人之后,瑞亲王一贯是玩世不恭的态度,说道,“看不出来,原来皇后这么孝顺,为了讨皇上欢心,几乎天天到皇额娘这里来报道。”他明摆着说皇后所谓的孝顺是有目的性的,这若是原来的沅婉,听到这话必然要动气。
皇后好似听不出的他话中的讽刺,说:“瑞亲王谬赞了,与王爷你时常陪伴太后相比,本宫每日来一次寿康宫,不算什么。”
瑞亲王看不得她轻描淡写的态度,就想刺激她,说:“皇后倒是真沉得住气,皇后费尽心思,千辛万苦嫁的皇上,怎么现在他有了新欢你却无动于衷?每天给太后尽孝也没用,你没看到太后都管不了皇上纳新妃子。”
皇后这才正眼看他,目光有些锐利:“皇上纳不纳妃子,这好像不是身为一个王爷该关心的事儿,瑞亲王你越矩了。”
瑞亲王挑拨不成,反倒要被她教训,绵忻只觉得一口气憋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
皇后要离开的时候,背面的裙子不小心刮到了藤蔓,硬拽了两下都没能拽开,如果再用力的话,肯定会划破衣裙,到时候皇后穿着破损的衣服在宫中走动,这种不得体的形象,怎么能有呢?
瑞亲王二话不说拨出随身的短剑,帮她把挂在身后的藤蔓削掉。
皇后目光落在他手中那把短剑上面,多看了两眼。瑞亲王似有所感,敏锐又不动声色地把短剑插回剑鞘中。
皇后看到他故作镇定的样子说,“本宫记得,瑞亲王惯用的是匕首,怎么换成短剑了?看来当真是时移世异,连人的习惯都会变。”又盯了他一眼,瑞亲王只觉得这目光又熟悉又陌生,似乎这次回来,与他多日不见的皇后像是变了。不过这种转变,让他有一种熟悉的战栗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