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宝拎着灯笼走在前面,时瑾初借着灯笼的光扫了眼宫人,跨过宫门:
“你们娘娘睡了么?”
不等宫人回答,时瑾初看见正殿一片昏暗,已经有了答案。
下一刻,内殿有人点了烛灯,时瑾初上了游廊,就有人披着鹤氅冲殿门的提花帘出来,她发丝稍微凌乱,脸上还透着困倦,是被从睡梦中刚吵醒,她挺着腹部,一脸故作镇定地抬头看来,待瞧见他时,才倏然松了口气。
时瑾初一愣。
他陡然想起她曾经也在半夜中被敲响过宫门,然后被带入了慈宁宫。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怪不得她会这么惊慌。
时瑾初忽然有点后悔这个时辰过来了。
邰谙窈攥着衣襟,没有再急慌忙乱,她上下打量时瑾初,迟疑地问:
“皇上怎么这个时辰来了?是发生什么事了么?”
时瑾初难得心虚,他抬手摸了摸她的后颈窝,摸到一手糯湿,他低声:
“吓到你了?”
她衣裳都没有穿好,只粗浅地披了层鹤氅。
注意到这一点,时瑾初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邰谙窈当然不会说她的汗是殿内烧着地龙热出来的,怀着身孕,她好像也不是那么怕冷了。
她闷不做声,只当默认。
而这时,杜修容等人才赶到,邰谙窈瞧着这一连串进来的人,从惊讶到麻木,她皱眉道:“臣妾犯事了?”
她说得一本正经,时瑾初被噎住,拍了拍她的脑袋,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