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汗汵汵的模样,让时瑾初看得心下沉得厉害,浑身气压都低了下去。
李太医倍感压力,意识到什么,他忙忙开口:
“皇上!仪修容腹中的胎儿保住了!”
怀中女子早昏睡了过去,时瑾初一直抱着女子没有松开,直到听见这句话,他才觉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他一点点松开后,有些失了知觉,但他没让人发现,不着痕迹地掩在衣袖中。
时瑾初没有彻底放心。
李太医也在这时躬身道:“修容娘娘已经有孕一月有余,是微臣失职,没能及时查出娘娘有孕,请皇上责罚。”
李太医心底苦笑,仪修容体弱,连滑脉也微弱,若非仪修容今日动了胎气,或许是要再过一段时间才能诊出脉象。
时瑾初没看他。
腹中胎儿。
简单明了的四个字,让时瑾初清楚地认知到女子是真的怀了身孕。
他心心念念盼了许久的皇嗣,也是真的在他不知情的时候,差一点就消失不见。
一旦意识到这个事实,时瑾初的呼吸有一刹的困难,仿若有什么酸意蔓延在心底,也像是被人拿着小锤子一下一下砸着,有些闷闷的疼,却不真切,直到他垂下视线望向女子,那股钝疼蓦然真切地密密麻麻地涌了上来。
她浑身狼狈地躺在他怀中,她疼得冒了冷汗,粘稠在身上,混合着血腥味,味道实在说不上好闻。
她惯是爱净。
若是清醒了,恐怕根本接受不了这样的自己。
时瑾初抬手,拨开被汗水浸湿而贴在女子脸上的青丝,指腹在她的脸侧轻轻抚过,低声轻喃:
“小骗子。”
他惯来瞧得出她是否在装模作样。
所以,在听见避孕二字时,便是情绪再汹涌,在他和她对视的瞬间,也让他立时意识到了真相。
——她真的在避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