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有些昏暗的殿内睁着眼,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绥锦见她许久没闭眼,就知晓她是不会睡了,她坐到了床边的脚踏上:“奴婢陪您说说话?”
邰谙窈蹭着枕头,她有点不想说,但绥锦太了解她了,她闷闷道:
“他当时一点都没有犹豫。”
绥锦没去颉芳苑,但她也知道今日发生了什么事,她问:“主子觉得害怕了?”
邰谙窈也说不清,但她清楚自己的身体,若她真的怀上了皇嗣,她这般羸弱的身子也真的能平安诞下皇嗣么?
若是遇见和今日一样的情况,时瑾初会不会也没有一点犹豫地选择放弃她?
她听见了云婕妤的惨叫声,像是生不如死。
即使云婕妤今日的结果几乎相当于她一手造成的,但她也不免觉得些许兔死狐悲。
她从未忘记围场的事情,也一直都记得她和云婕妤的龃龉,云婕妤死后被封为了修容,若她活着,还诞下了皇嗣,必然也会升位,一个有皇嗣的主位娘娘在宫中的地位是截然不同的。
待到那时,对邰谙窈一点好处也没有。
恰好邰修容病重的消息传来,时机这么巧合,她不利用一番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邰修容平日中看似与世无争,整日都待在蔌和宫中不出来,但依着邰家对她看重和她在宫中八年的根基,她能用的人手只会多不会少。
邰谙窈不觉得她要真心想害一个人,会一点办法都没有。
结果也证明了她的猜想。
邰谙窈蹭着锦被,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绥锦的问题。
害怕么?也不至于,但迟疑是在所难免。
邰谙窈有点烦躁地闭了闭眼,没了邰修容,她前面没了阻碍,距离主位也只有一步之遥,且明年就到了选秀时候,她若是要有孕,这段时间是最好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