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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一开始,邰家久久不派人去接她后,舅母也曾觉得不耐烦,暗中和嬷嬷抱怨她就是个麻烦。

是她只要身体能够支撑,就坚持去给舅母请安,整日陪舅母说话,在舅母生病时,日夜不坠地守着其身旁,亲自替其煎药,所做之事从不敢假借人手。

处处谨慎,也处处熨帖。

夏日不敢用冰,冬日乖巧地闷在屋中,探头听着院外表姐妹的欢笑声,从不敢吹风,也从不敢轻易生病,只怕别人觉得她是个麻烦。

寄人篱下的生活从不好过。

她是一点点熬过来的。

这世上许是很多人过得比她艰难,但偶尔闲来,她每次听表姐妹和她羡慕,她的长姐是当今的良妃娘娘,是如何地备受宠爱时,她都会觉得煎熬。

她会忍不住地想,她和长姐,本应该是一样的。

她的病早就好了,为什么不来接她?

如果是担心她的身体受不住,为什么长姐一出事,就迫不及待地让她入京?这个时候,便不需要担心她的身体了么?

她想质问,想得到一个解释。

但答案早就不言而喻,在见到邰家人的那一刻,她只是越发清楚答案。

她就是被遗忘了而已。

邰谙窈闭上双眼,掩住眸底深处的自嘲,她说:

“你说得对,我能活得很好。”

毕竟,讨好一个人,是她做惯的事情了,不是么?

宫门落锁后,不止是闻乐苑得到了圣驾不曾入后宫的消息,满宫皆知。

和邰谙窈同住合颐宫的蒋宝林最先松了口气,她朝闻乐苑的方向看了一眼,忍不住地幸灾乐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