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松镇定的神色骤然凝滞,心里一跳,没曾想那废帝之子大张旗鼓,竟就玩弄这种小把戏。

山河!

心脏骤然疼痛,眼前一黑。身体微晃,扶住桌沿。

倒在血泊里的人,死寂绝望的血泪,琉璃瓶里黯然沉浮的眼睛,一幅幅画面涌上脑海。

为什么?

不,还有办法,冷静……

众士卒面面相觑,一时竟不知进退。

他们本是戍边士卒,充罪流放之人的后代,稀里糊涂地跟随小将军上京,也是听将军所言,临时征召充京卫,事成后,圣上恩典,便能脱籍。

一边是将军的左膀右臂,一边是圣上的旨意。

没读太多书,又是在那苦寒之地出身的,虽然也被教导忠君爱国,可比起高高在上的君主,显然还是与他们一道出生入死,浴血奋战的将军更为亲近。

更何况,将军说了,要杀的这人是国之蛀虫,祸国殃民。

蛀虫,不就是祸害庄稼的虫子吗?每到过冬,朝廷拨粮草总是迟迟不到,层层克扣,害得好些弟兄们没撑过去,就是这些人!

本就是常年征战的士卒,身上还带着血气,泄露出一丝杀意,都让养尊处优的皇帝心惊胆颤。

就在他疑心这些人会不会调转刀柄,将他乱刀砍死之际,那时快时慢,铮亮的刀子竟齐刷刷地冲着淡然直立的身影使去。

“住手!”

宋稷下意识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