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当年处置那些逆党一样,骨头尽碎,血流如注。“是,奴婢省得,谢督公教诲。”声音颤抖。

内侍催促,沈言脚步微顿,“便是贵人,近日也少走动的好。”嘴角微弯,不带笑意。

“毕竟,初春多雨。”

“朕也是为难。”

这话,似曾相识。沈言支着下颌,单手掀开杯盖。也不喝,只晾着,热乎的茶冒着雾气,蜷缩的茶叶舒展开来,茶汤澄澈,应当是杯好茶。

双眼不由落在男人身上,纤细的手指掀开杯盖,他心里一紧,呼吸不由一滞,却又见对方只敞了盖,也不喝。

心里微沉。感受到落在身上的目光,宋稷勉强收回视线,继续道,“听闻沈卿前些日子大病一场,朕观你脸色不佳,还是要多加休息才是。这东厂事多,沈卿又是事必躬亲的性子……”

听了一堆冠冕堂皇的话,最后一句,图穷匕见,“沈卿可有看好的继任者?”

面无血色的男人双眼微垂,神色平淡,叫人看不出端倪。

“尹六。”

随口说出了答案,也不解释,两人心知肚明,这不过是餐前小菜,沈言抬眼,看向有些心神不定的男人身上,既然已经做了决定……

“圣上可是有要事交予微臣去办?”

“来人。”

半晌,他凝视着内侍端上来的一樽酒杯。

赐毒酒,比起下狱,显然体面多了,虽然这干脆利落的手段,有点不像素来优柔寡断的圣上手笔,但沈言奇异般的不觉意外,甚至并不感觉失望震惊,倒像是早有心理准备一样。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那个吧,他曾为圣上邻里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