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串的问题,叽叽喳喳。
“无他,唯手熟尔。”沈言安坐于席,双手置于膝,神色平淡。
“如庖丁解牛。”人体又非严丝密缝。
至于会不会伤及无辜。
“生死有命。”
人在危急关头,会下意识听取最简洁有力且易达成的命令,非趋利避害,人本就偏向做容易的事情,此为一。二则,突厥人再熟悉大旻官话,听懂反应也需要时间。
九成把握,便也够了。
看出少年不过随口一说,没由得萍水相逢,便与人推心置腹。随口应付了两句。
程季节果然没有较真,转而又问起旁的事情,“这世上真有武功吗?啊,我是代王兄问的。”
对方口中的王兄,正是当时在场的纨绔子之一,平柔公主之子,圣上外甥,慕游侠,好武艺。沈言侧目,这孩子,倒不像他爹。
“那你得问陈档头,他是我们东厂第一高手。”
被督主一通夸赞迷昏了头脑,感觉到落在身上的视线,陈赦挺胸,正待那公子哥儿追着问,谁料那白面团似的脸又扭了回去,“算了,我也不是特别想知道。”
“你小子……”
“冷静,冷静。”
马车一停。一行下车。
脚踩泥泞,小公子提了提衣摆,四处张望,地处深山脚下,人迹罕至,只一座别院伫立在前,又是好奇,“不是去净身房?”
“净身房归刑部管,选罪犯中少年幼童,人手不足,会向民间征召。所以,不是随时随地去都能看得到。”除非必要,他也没有带人观刑的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