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可言而无信,寡言失义,我,你……”

骤然词穷,不由得怨怪起自己笨嘴拙舌,只得用愤恼的眼神撕咬眼前诡计多端的色中恶鬼。

他是在和我谈道义?和我,一个十恶不赦的宦官?

沈言心中不由大笑,小将军当真,嗯,甚是可爱。也不回话,晾在一边,只慢条斯理地穿起外衫。

季山河气急,又无可奈何。

废了一番口舌,男人却是不为所动,垂眸,慢悠悠地捻起外衫,穿进一只袖子,大袖披身,越发显得他形销骨立。

隐约意识到没有斡旋的余地,季山河只得强行压下一腔悲愤,飞快地思索起来。

先前分明想了那么多,疑虑重重,急起来,脑子却是一片空白,我想,我想——

衣衫摩挲的声音响起,季山河越发心急,等等,再等等,脑海里隐约捕捉到某个强烈的想法。

病弱瘦削的男人却已穿戴完毕,赤脚落地,青衫垂落。

脚步轻动,衣炔翻飞。

“等等。”来不及多想,季山河下意识伸手,滑腻的衣料略过掌心,他心里咯噔,手指攥紧,青筋隆起。

身后传来被拉扯的阻滞,垂眼,冰凉的手拨开固执纠缠的手,“我说了……”

——我想,想。余光瞥见地上破碎的罗裙。

脱口而出,“衣裳……”晏衫亭

“赔我!”

沙哑低沉的声音响起。

沈言动作一顿。不慎摁到了蜜色粗糙的手背。

静默。

“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