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皎月抬眼看他。

梁攸尚:“……”

他在原地僵了一会儿,终于还是道:“郡主是说太子的事?”

他这么说着,扶着几案,尽量不着力地让自己屁股着力地坐在了卢皎月对面。

枕中斋的布置都很风雅,这间客堂更是仿照先代布置,里面设得并非高桌高椅,而是矮几和跪榻。本来一站一坐没什么,但这么一来,看着对面高平郡主直身正坐跪在他的对面,梁攸尚觉得自己要折寿。

等梁攸尚小心谨慎地避开伤处坐了,这才松了半口气。

至于说另外半口……

他默然良久,还是给自己找补:“早朝之后,有官员来枕中斋拿画,我听他们提起一点。”

看着对面人轻轻颔首,也不知道信没信,梁攸尚的心又提了半边。

他觉得自己这“醉心书画、不理政事”的形象很稳固啊?连成帝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对方到底从哪看出来的?

卢皎月:“我这次是为了此事过来的。”

梁攸尚:?

这里头有他什么事啊?

他不由开口:“郡主的意思是?”

卢皎月:“东宫长史呈送御前的、太子私通刘安饶的信件,用的纸是枕中斋的纸。青檀纸带异香、桃花纸晕粉泽、还有笺上的云纹……十殿下送来芙蕖宫的纸很有巧思,我都很喜欢。”

梁攸尚:“……”

什么叫弄巧成拙?这就叫弄巧成拙!

卢皎月又笑了笑:“这些东西,我猜殿下没有给东宫送?”